“啧啧,年纪不大,心眼儿长得倒挺偏。”
裴景黎咂舌叹息,像是替师父可惜了这个新收的好苗子。
凌渊听出师兄在责怪自己偏心,踌躇半晌开口道。
“啊……师兄,师父给的银子不够,要不要下次我再买?”
小家伙为难极了,目光在漂亮姐姐与刚亲近的大师兄之间,来回打量。
裴景黎忍不住嗤笑一声。
“鬼灵精,怪不得师父这么喜欢你,刚来没多久便把劈星剑法交给你了。”
从他手里拿过烧鸡递给焉浔月,又用那只大手揉揉小师弟的圆脑袋,话里的酸气被他脸上的宠溺笑容冲淡。
“才没有呢,师父更喜欢大师兄的,每天跟我念叨大师兄当年的事情,他一直在念着你。”
知道凌渊话里有夸张成分,裴景黎还是触动了下,师父此生仅收过两个徒弟,也不知道在凌渊到来之前的年月里,他又在以何种方式派遣孤寂?
“再跟师兄油嘴滑舌,我便罚你加练。”
凌渊鼓鼓嘴,抬头望了师兄一眼,不发一言。
焉浔月瞧着师兄弟二人和谐的背影,心中平添一股暖意,她终于觉得裴景黎找回了这些年所丢失的温暖与依恋,变得更像一位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年郎。
而不是那个偏执阴暗的焉家奴侍。
归至半途,焉浔月想起所行目的,侧头向凌渊问道:“这齐云山没有什么山民猎户之类?”
“我在山上来往很多次,并没有看见还有人住在这儿啊,姐姐。”
凌渊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焉浔月长吸一口冷气,忽然顿住脚步看着景黎道:“我们被耍了。”
她如今的下属几乎皆是焉尚书多年的部下,绝不可能出现这样严重的纰漏。
所以自从发现此处并无人烟时,她第一感不是找错了地方,而是刑部出现了内鬼。
晚饭之后,焉浔月捧盏与祢真道别,祢真道人除却不舍自己的大弟子之外,没什么其余反应。
倒是展云征提起兴趣问道:“年关还早,焉小家主既是休假,为何如此焦急?”
“展公子有所不知,今年使臣远赴都城,宫廷舞乐事宜还需要我负责,因此不得不回去盯着些,怕他们松散懈怠,耽误正事。”
“原是如此,那展某便与小家主在此分别。”
说罢,以茶代酒,合手饮下。
焉浔月也将盏中酒喝尽。
次日晨时,焉浔月与裴景黎在凌渊相送之下回到山脚,乘上马车,一路坦途,至第二日归家。
回到焉府,远远便有下人将消息传回府内,景暮与江诗琦带着焉浔阳站在门口迎接。
马车停稳,景黎先行迈下,准备伸手拉住身后之人的瞬间,瞥见哥哥温吞视线。
景黎不露声色收回手,转头大步迈开,车内的焉浔月刚准备伸出手,便看见对方头也不回的潇洒走开。
还以为他阴晴不定的怪脾气又发作了,不满的冷哼一声,从马车上跳下去。
景暮风寒未愈,病恹恹的,唇白如纸,站在风里好似一朵易折的白玫瑰,令人好生起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