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一阵心照不宣的压抑氛围中结束,唯有戎添御把伤心与委屈摆在脸上,其余所有人皆保持应有的镇定自若。
回府马车上,焉浔月闭目养神,听着越来越稀少的马蹄声,游思归于安宁。
“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裴景黎开口道,并不是个疑问句,而是在用肯定的口吻来要对方一个回答。
“哪次?”
焉浔月闭着眼睛,满脸悠闲。
裴景黎脸上浮现一层薄怒,看见对方这张气定神闲的脸蛋,心头怒气却在不断消解。
最后到了嘴边,变成一句:“你怎么总耍我!”
似乎还带着几丝撒娇的味道。
焉浔月忍不住嘴角上扬,睁开明亮的凤眸,嬉皮笑脸道:“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裴景黎抿抿嘴巴不说话,不知为何,见惯平日她装呆卖傻,忽而在殿前看见她霸气而坚定的神情。
他竟情难自制的为她痴倒。
“如果你说的是方沁的事,那我先向你道歉……”
“其实,我之所以忽然失控说出那些话,是因为我患有表演型人格障碍,在我曾经那个世界里,通过一些训练和药物控制,我已经能够控制。”
焉浔月话音变得颤抖,似乎触及到不愉快的回忆。
裴景黎虽然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却还是看得出她很紧张,伸手握住她的手,像方才在殿前一样,坚定的看着她双眼:“别怕,我在。”
“好,那日的情形是我无法接受的,所以我才会突然变得冷漠绝情,其实,我特别害怕你开始讨厌我,也害怕你离开我。”
“不会,不会。”裴景黎见她声线越来越颤抖,忙连声否定,把她搂进怀里。
“焉浔月,以后的路,就由我陪你走了。”
裴景黎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般矫情的字眼,一时间竟有些自我感动。
却听见怀里的人忽然笑出声来。
“景黎,你知不知道念这种煽情的台词,再直呼别人名字很毁意境啊?”
裴景黎有些不忿,算了,自己做的选择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受着喽!
“那你想让我叫什么?”
“你第一次见我叫的什么?”
焉浔月调皮的笑着,戳戳他的胸膛,试图用动作给些暗示。
“死女人?”
裴景黎语带疑惑,难道这样叫便有意境了?
“我呸!是妻主啊!你那天口误,跟着一群宫廷男宠后面叫了声妻主啊。”
焉浔月把自己从他怀里摘出来,嘟着嘴巴,十分不满。
“喔~是妻主啊~”
裴景黎做恍然大悟状,接着又开始傲娇:“那我偏偏不叫呢?我还是觉得死女人顺口。”
焉浔月气急,举起手开始挠他痒痒,“叫不叫妻主?叫不叫?”
裴景黎一边乱动,一边咯咯笑起来,本就颠簸的马车被二人闹得更加颠簸。
“咳咳!”
焉尚书的马车发出几声刻意的咳嗽声。
焉浔月这才想起来老妈的马车就在前方,立刻噤声,与景黎一起呆若木鸡状。
在吱呀吱呀的车轮转动声中,裴景黎忽然轻声唤了声:“妻主~”
焉浔月心池一荡,看着对方因为玩闹染上桃粉的双颊,以及那双略带泪泽的湿润双眼。
瞬间,繁花开满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