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离使节入城后的第十日,迎来规定的返回时间。
陛下大手一挥,是夜大摆送别宴,主角依旧是戎二殿下以及其余随性官员,配角是朝中百官。
宫门外,五颜六色的朝官各自从自家马车上下来。
焉浔月在景黎怀里睡迷了眼,说什么也不肯从他怀里起开。
“好冷好冷,不想去,我们回家吧,景黎,好不好?”
裴景黎看着鸵鸟状埋脑袋的妻主,无奈笑笑,只好把她朝服拢了拢,抱在怀里走下马车。
二人以这种亲密姿态甫一登场,立刻引起四周注意。
焉浔月受冷风一激,睁开惺忪睡眼,抬起浆糊般的脑瓜,嘈杂的声音灌入耳中。
“那不是焉副侍么?大庭广众的竟然与自家男宠搂搂抱抱,真是不知羞耻。”
“不过是个男宠,为何她总摆出这副得意的姿态,我若是她,脸都丢尽了。”
“唉,与这种人同入朝为官,属实有辱斯文。”
“……”
焉浔月耳听她们言语越来越刻薄,脑袋逐渐清醒。
目光也变得狠戾。
更可气的是,她们还敢对景黎说三道四,这她忍不了,“景黎,你放我下来!”
“妻主,由她们说吧,雪化后宫道湿滑,我不放心你走。”
裴景黎目视前方,像是完全不在意背后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可他从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焉浔月怒气一点一点熄灭,雾气不自觉升腾在眼底。
“抱紧点,方才没带斗篷,别再受了风寒。”
裴景黎低声提醒道,双臂像两条有力的钢筋,将她又往怀里塞了塞。
“景黎你怎么这么好,能娶到你或许真是我上辈子母单二十五年得来的补偿。”
焉浔月望着他无可挑剔的脸蛋,忍不住再次感慨。
“牡丹?你上辈子是株牡丹?”
裴景黎若有所思,他打小听师父说各类志怪故事,借尸还魂,花妖报恩,狐仙书生,等等。
世人皆说这些是胡言乱语,景黎跟在祢真道人身后久了,却对这些胡言乱语生出敬意来。
待到他遇到坠马后性格大变的焉浔月,又因为种种接触对她心生爱慕,裴景黎心中的敬意转换成坚信不疑。
焉浔月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本想解释母单是母胎单身的意思,脑筋一转。
开始逗弄他:“是啊,我上辈子是栽在你家花园里的牡丹,后来你爱上别的姑娘,我带着执念转世,这辈子成了你的妻主。”
裴景黎闻言,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有些犹疑:“真的吗?”
焉浔月捏捏他的腮肉,哈哈笑道:“真个大头鬼啊,骗你的啦。”
二人又拌几句嘴,刚好来到金銮殿前。
焉浔月刚从裴景黎怀里下来,迎上安平怨毒的目光。
猜想是先前她把十余位朝臣之女下地牢,让安平脸上难堪这件事。
反正她与安平之间的冤孽也不止这么一件,焉浔月反而坦然的瞪回去。
更别提她还站在裴景黎身前,看着依旧独身前来的安平公主,她心里别提多爽了。
秀恩爱一时爽,一直秀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