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璎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双寡淡无光的眼睛里找出一丝可疑的情绪。
然而什么也没有。
她所说的话是真的……姬璎瑰心头浮起这个近乎绝望的想法。
方沁说完这句话,又继续施针,旁若如人。
姬璎瑰手指一松,瓷片落在地毯上。
明明告诫他修养病体不必出门,他却依然要往焉浔月那边凑。
那女人到底哪里有自己强?国师大人为什么非要扶持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上位?
呵,是因为爱上她了吧?
正好,能助国师大人重获新生,是她的荣幸。
姬璎瑰咧嘴笑起来,双目烧的猩红,映照在昏黄色烛光中,可怖异常。
……
焉浔月以风寒为由,一连请了十余天的病假。
眼看新年要到了,她意识到不该再装病,要不然赶不上除夕灯会了。
前几日替焉浔阳挑了匹红绸,叫人做顶帽子和马甲,今日给他穿上,更显得虎头虎脑,整个身体圆滚滚的。
“小孩子还是穿红好看,多喜庆。”
焉浔月看着弟弟无奈的小眼神,笑呵呵揉揉他脸上肥膘。
“江大哥——”
小正太奶声奶气的呼救,把希望寄托于平日里看上去有些靠谱的江诗琦。
“妻主,该用午饭了。”
裴景黎走来。
江诗琦跟在他身后,一溜小跑过来把焉浔阳夺回来。
嗔怪道:“你瞅瞅把这块都捏红了。”
“哪里捏红了?他脸本来就是红的!”
焉浔月单手叉腰,指着弟弟据理力争。
焉浔阳:“……”
裴景黎与焉浔阳对视一眼,各自拉开自家大人。
午饭过后,四人悠闲的躺在落翠院里晒太阳。
“小焉大人,朝中近来无事么?”
江诗琦以折扇遮面,挡住过多的光线。
这个疑问放在他心里好几日了,见对方痊愈后称病在府,整日郁郁寡欢,总隐隐有大事即将发生的错觉。
“有事没事,不关我事。”
焉浔月合上眼皮,冬日暖阳笼在身上,四肢如枯树逢春般舒展开来。
心宽如她,哪怕老妈明日就造反,她今天也要晒晒太阳。
江诗琦坐起身看向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向来兢兢业业的小焉大人怎么最近总有怠工的想法?
“黎大哥,你妻主最近怎么了?我怎么瞧着挺奇怪呢?”
捅捅身边的裴景黎,压低声音问道。
“妻主说这叫带薪休假,还有,管好你自己。”
裴景黎睁开眼睛白了他一眼。
接连被泼两盆冷水,江诗琦忿忿不平的扫视右手边的两人,最后把目光投向左手边即将入睡的焉浔阳。
报复式的把对方摇醒:“到练字时辰了,醒醒!”
“嗯?江大哥……不是说好晚上再练嘛?”
焉浔阳满脸茫然,几缕碎发不服管束,垂落至耳际,冲淡他周身的老成气质。
江诗琦才不管那么多,牵起他往书房方向走去。
“姐姐……”
小正太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意味。
这时候想起她这个姐姐来了。
可惜啊,现在除了黎崽的撒娇,其余一切人都被她免疫了。
焉浔月心里憋笑,最后还是闭着眼睛,任由弟弟被江诗琦带回去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