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凰都平静无波,向来吵得不可开交的新旧两派也暂时偃旗息鼓。
朝中上下,外院内宫,一派祥和。
国师大人不在的日子里,果然安宁。
然而,安宁没多久,焉浔月再次看见他。
想象之中,贺离均非死即残,无论他如何面容狰狞,残缺四肢出现在面前,焉浔月也不会讶异。
可是他却全须全影,甚至面容红润有光。
不科学,不合理,不正常。
焉浔月眯起眼睛,看着他站在宫墙下,身边依靠一位面覆薄纱的娇俏女子。
偏在此时,贺离均转头看向她,拱手一礼。
薄唇轻动,焉浔月看出来是一句“别来无恙。”
强自压下心中猛烈的好奇与惊诧,焉浔月并不想与他纠缠。
索性他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厚着脸皮追上来。
焉浔月顺利走出宫门,坐上马车。
早晨她派快马送信,想来傍晚能够送达,不知景黎这崽子有没有想她,要是没有信送回,下次见面她又有惩治对方的由头了。
一路想着,马车回到焉府。
刚下马车,她便看见焉青云站在门口,俨然等待已久。
想起今日早朝也未见到对方身影,焉浔月心中升起几分不解。
“你随我来。”
简短的命令,不带有喜怒色彩,焉浔月顺从的跟在她身后。
行至落翠院主卧,待合紧房门,焉青云才幽幽开口。
“今日你可见到贺离均了?”
“女儿下朝后,在出宫路上看见他与一个女子站在一处。”
看来老妈虽然人不在现场,但是刑部眼线遍布整个朝野,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那日之后,我又派几波人摸到山庄附近,想要打探情况。”
焉浔月坐直脊背,连丝大气也不敢出。
“结果什么情况也没有打探到,因为他们一个也没能回来。”
焉青云声音里仍然没有任何情绪。
指尖却在端起茶杯时轻轻颤动了下,被焉浔月看在眼里。
毕竟是刑部的部下,老妈心中定有几分痛惜。
“娘亲……”
她面带关切的轻唤一声。
焉青云摆摆手表示无碍,接着道:“你呢,贺离均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并没有。”
“他身边的女子是谁?你从前见过吗?”
焉浔月回想了一下,发现并不记得国师大人身边出现过侍女。
“当时离得并不近,而且那女子脸上戴着黑纱,我看不清面容。”
闻言,本以为找到新线索的焉青云敛眸,神情失落。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暂时搁浅吧,若景黎留有其他把柄,我也无法保住他。”
焉浔月张了张嘴,看着老妈严肃的面容,只好作罢。
要不是她顾忌身上背着陛下御赐的婚约,早撂挑子带上景黎私奔跑路了。
还管什么国师国徒,什么三公主四公主。
次日傍晚,齐云山道观。
裴景黎小心翼翼拆开信件,一张宣纸滑落至桌面上。
“师兄,我也可以看看焉姐姐给你的信吗?”
一颗乌黑的小脑袋挤进门缝。
“免谈。”
“哦。”
小脑袋收了回去。
裴景黎又看他把房门关严,才开始展开信纸。
片刻过后,裴景黎手指轻抚过纸上墨迹,感受妻主当时的心境。
“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正当他感动到泪眼婆娑之际,房梁传来两声叹息。
“师父?小渊?”
一老一小趴在房梁上,脖子伸的老长。
“师兄,诗我没听懂……”
“乖徒儿,诗我懂了,这画为师怎么看不懂?”
裴景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