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喷洒于苍穹,半山腰云气蒸腾,如在梦境。
凌渊还在天南海北的问东问西,身边的焉姐姐不时敷衍点头,双眼紧紧盯着脚下的山路。
没有精力去管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山顶,只一味埋头走下去。
这是她没有景黎陪伴,走过最长的一段路。
沿路风景秀丽,春光暖融。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还是希望裴景黎走在身边。
哪怕脚下是满地荆棘,哪怕前路迷雾蒙蒙。
天将黑时,她看见一道轻身纵跃的身影。
“师兄。”
凌渊挥了挥手,来时他们并没有告诉师兄,看来是上山的车夫将这个消息告诉对方。
焉浔月脸上扬起笑容,仿佛满身疲乏一扫而空,迈开大步向前方跑去。
悲剧就是在此刻发生的。
就在她看着那张俊颜越发清晰时,一脚踩歪,摔个五体投地。
裴景黎飞身落在她面前:“妻主!”
凌渊疾步冲来:“姐姐!”
偷偷回来,躲在暗处的吃瓜师父:“废物点心。”
焉浔月迅速爬起,若无其事的模样,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看这儿蚂蚁新奇。”
众人:……
裴景黎挑起眉毛,小声问道:“真的没事?”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坚强的妻主立刻变成小作精。
伸手一把搂住裴景黎的脖子,声泪俱下:“不好,呜呜呜,好疼,要抱抱。”
身后的凌渊看傻了眼,一动不动看着焉姐姐抱着师兄撒娇。
吃瓜群众祢真道人顺手拽走自家呆傻小徒弟。
“小娃子家家整天看人家谈情说爱,回去给为师抄三百遍清心咒。”
“师父,您也看了。”
“还顶嘴,再加两百遍。”
“……”
裴景黎见师徒二人离开视野,身体不再绷直,语气宠溺道:“我看看哪里摔疼了,妻主不哭。”
“手手疼。”
焉浔月收回胳膊,往他胸前凑。
弯起嘴角,将那两只皆是灰尘的手捧起,轻轻往手心里呵气,焉浔月看见他满眼温柔笑意。
忽而想起对方有洁癖。
下意识收回手,立马收到关切和不安的目光。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我想起你好像很不喜欢脏兮兮。”
焉浔月把手往回藏。
却被对方抓住,不等她疑惑,裴景黎从怀中拿出一块方帕,小心翼翼替她擦干净手掌,避开擦划留下的细小伤口。
“景黎喜欢妻主,什么样都喜欢。”
说罢,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抱抱。”
焉浔月听着他可以模仿的叠字语气,又想笑又嫌对方傻气。
“妻主还疼吗?”
裴景黎垂下脑袋,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声线软绵绵的,似乎在享受与这个亲密的距离。
焉浔月知道对方的小心思,要是回答疼,面前这个大树袋熊肯定要抱到沧海桑田。
于是她从对方怀里挣脱,脸上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疼,但是这下要亲亲才能好。”
果不其然,裴景黎眼神躲闪了下,在这个要求前犯了难。
焉浔月知道这个要求在习惯被动的含羞草眼里,是个不小的挑战。
她也不着急,笑眯眯注视着,仿佛在欣赏一手雕刻的艺术品。
“看来我家景黎一点也不想我,唉。”
短暂静默后,开始进行激将法。
“谁不喜欢主动一点的夫君呢?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