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人群,向房内走去。
“你们带现公子失踪之后,没有动过这里的东西吧?”
焉浔月例行公事的询问,桃蕊忙不迭点点头,双眼通红,像极了小兔子。
现在还没到府衙办案的时间,所以管家也没办法,急得直打转。
“你们先退到门外,没有指示,也不要进来。”
焉浔月声音淡定而清晰,无疑给众人注入一针镇定剂。
群龙无首的丫鬟小厮们闻言照做,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焉浔月。
焉浔月来到门口,脱下鞋子只穿一双袜子踩在地板上。
她正在仔仔细细的勘测房间,屋内板凳茶具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地板上脚印杂乱,且痕迹很浅,除了相鸿宇与颜卿惑本身脚底不脏的缘故,便知剩下一种可能。
若有人进入房间带走二人的话,对方应该江湖中人,在行事时刻意提气,才会出现这些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脚印。
“有面粉吗?”
焉浔月半蹲靠近地板,忽而抬头对外面问道。
“有。”
茶白率先反应过来。
“拿过来。”
焉浔月吩咐下去,接着来到窗边,窗户属于半开合的状态,凑近细看,一个极为细小的洞引起她的注意。
这个洞口靠近墙沿,若是稍不留神便会忽略。
并且在她靠近的过程中,鼻中飘来一丝古怪的幽香,她对颜卿惑身上的帐中香很是了解,与此刻问到的古怪香气完全不同。
若是景黎在此,说不准他便能知道这种香到底是什么。
她没有逗留太久,小心翼翼推开窗子,地下是一块草坪。
凡是有人的地方,势必留下痕迹,果不其然,肉眼可见草坪有凹陷的痕迹。
焉浔月心弦绷紧,一个念头在她头脑中渐渐浮出水面。
可她不能仅凭推测便下达结论,不然会落入思维定势,困在自己的设想当中,一步一步偏离真相。
“正与,面粉拿来了!”
茶白在屋外喊道。
焉浔月从自己的推测中醒来,接过对方手中的面粉,众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这可是宣锦城有名的细面粉,老贵了……”
茶白不知她要做些什么,下意识提了一嘴。
“真的吗?太好了。”
焉浔月露出喜色,越是细腻,看着才越清楚。
她抓了一把面粉在手上,蹲在地面上,把身子压低,轻轻一吹,手中白色的粉粒扬在半空中,接着均匀的平铺在地面上。
阳光恰巧撒了进来,把每只脚印都照得一清二楚。
门外众人见到这副场景,皆忍不住哇了一声,他们不过是终日囿于方寸间的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查案的手法。
所用的东西还是他们平日里最熟悉面粉。
焉浔月看着眼前的脚印,可以清楚的看到是来自两个人的,并且在一来一回的过程之中,脚印形状没有变,深浅却发生变化。
…
这是由于负重引起的。
她想起了什么,快步跑到门口,穿上靴子下楼来到相鸿宇这间房的楼下。
来到地方的途中,她看见一棵老桑树恰巧长到二楼半的位置。
昨夜一闪而过的人影,说不准那时候正是他们借助桑树进入三楼的空档。
那二人先是攀附在窗下,用迷香将相鸿宇与颜卿惑迷晕,接着进入房间,背着二人施展轻功顺利到达地面,而由于负重,所以草坪留下两个人的脚印。
整个案发过程在焉浔月头脑中演示了一遍,她足尖轻点,踩在桑树之上。
枝丫轻颤了一下,连片叶子也没有落下来。
底下丫鬟们又是哇了一声,看焉浔月的眼神彻底变了。
“我早说正与深藏不露吧?瞧瞧,她比猫儿都轻快嘞。”
桃蕊圆睁红红的眼睛说道,早晨发现公子失踪后,一直哭鼻子的她到现在才止住。
可惜树上什么痕迹也没留下,这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又或者是做这种事情的老手。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可以从两个贼人的身份入手。
江湖也算半个透明的圈层,凭借江湖盟的势力,焉浔月可以轻松缩小范围,只要查出贼人是谁,那么相鸿宇的位置便可以水落石出了。
可如果不是后者,仅仅是两个出入门的武者,那她再从身份入手便会耽误时间,甚至让事情陷入僵局。
这种情况下,她便需要从后半夜那两人的逃跑路线着手,通过府衙摸清夜间巡逻队伍的路线以及具体时间,站在贼人的视角,设身处地的推测出他们可能的逃跑路线。
宣锦城与临安相比,城池不算太大,不过水路与陆路混杂,从这里入手,最起码需要两日时间。
两日过去,谁知道贼人把他们又转移去哪里了。
焉浔月有些烦躁,不管怎样,反正府衙还没开始工作,不如她从后者先入手,届时双管齐下,不信她在短时间内找不到他们。
现在只能祈祷那两人与相鸿宇没什么冤仇,只想绑住二人讹点钱,要不然……呵呵,已经过了一夜,她们赶过去,可能刚好给对方收尸。
心里这样想,嘴里却依旧从容的安抚大家。
“各位,现在相公子生死未卜,我们千万不能自乱正脚!根据现场情况来言,
这伙人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把人带走,极有可能是想勒索我们一笔钱,相公子的安危暂时无虞,我们要有信心救出他们,大家清楚了吗?”
焉浔月目光炯炯扫视过每一个人,平日里都是管家对他们训话,此间焉浔月说出这番话,他们反倒比看见管家更崇敬。
纷纷点头称是。
焉浔月又接着交代了几个细节,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管家,由他跟府衙那边接头。
接着,她便准备来到江湖盟在各个地方都有的一家酒肆打探消息。
凌渊却追了出来,“姐姐,你是不是在查昨晚的事情啊?”
焉浔月站住脚,“你知道线索?”
凌渊迟疑的点点头,“我昨夜刚来到这儿,怎么也睡不着,因此半夜的时候,看到窗子闪过两道人影。”
“可是等我开窗去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焉浔月没有吭声,而是等他继续说。
“后来,我听见楼底下有动静,等我开窗去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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