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狂妄!”
右侧酒楼屋顶,一个矮小老道现身,手中长剑挥舞,带着凌厉剑光,向徐良猛扑而去。
徐良眼前一亮,不躲不避,满怀期待的挥剑劈砍。
余沧海的武功虽然算不上一流,但毕竟是一派掌门,颇有声名,这种品行低劣,武功不高不低的小人,捏起来最顺手!
“刺啦!”
重剑压弯了长剑,交错之间,火花四溅。
余沧海飘然后退,双臂张开,如苍鹰落地。
徐良不动如山,但脚下石板龟裂,下陷三寸有余。
林震南松了口气,暗叹道:“真不知徐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年纪轻轻竟能稳压成名数十年的余沧海一头,若再修炼个十几年,岂不是能和那些大派的掌门相比了?”
徐良伸了个懒腰,笑意盈盈,兴致大增,两腿骤然发力,身体快若奔雷,瞬息之间,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出现在余沧海身前,抡起重剑劈下!
“唰!”
然而,在重剑即将落在余沧海头顶时,他的身影却是微微一颤,紧接着,重剑竟然诡异般从他身上穿透过去。
“残影?”
攻击落空,徐良目光一凝,旋即没有任何犹豫,身体迅速翻转过来,手腕一拧,重剑改劈为扫。
不知何时出现在徐良背后的余沧海,大惊失色,凭借矮小的身体,缩头下蹲,虽然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但发冠却被重剑扫落,头发散开,显得狼狈不堪。
“我去!”徐良被重剑拖着走了两步,无奈感叹道:“先天优势就是强,你要是再矮点几寸,都能钻地下去了!”
“找死!”
众目睽睽之下,被徐良如此嘲讽,余沧海老脸涨红,催动内力,手中剑法变换,剑光莹莹,急攻徐良下三路。
“哟呵,一派掌门,能拉下这脸面,够狠够黑够厚,我都有点佩服你了!”面对如此猥琐的凶猛攻势,徐良只觉得胯下微凉,身影闪动,犹如鬼魅般左右漂移,令余沧海无法确定他的身影。
转眼间,百招已过,相互试探结束,余沧海越攻越急,徐良则在熟悉青城剑法后,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慢慢的,两人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在场众人,除了林震南和于人豪寥寥几人外,大多数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身影在快速闪动,至于剑法招式,全都看不清。
“看你哪里躲!”
余沧海脸色阴沉,他隐隐发觉,对方似乎是有意在拿他当磨刀石,来磨砺自身剑法,这让他惊怒不已,便不顾气息紊乱,强行催动内力,道袍一鼓一缩,剑法瞬间快了不少,一点寒光,直刺徐良的心口。
徐良双眼微眯,身影陡然停下,双手握剑,自右而左,斜拉向上,宽阔的剑身,挡住了对方的剑芒。
一剑未成,余沧海不仅没有沮丧,反而露出得意笑容,只见他身体一转,逼近徐良三尺之内,左手中指食指并立如剑,刺向他的咽喉。
“这是急了啊?也罢,你的剑法已尽,再打对我也没啥用了。”
徐良目光平静,果断松开巨阙重剑,双拳紧握,作擂鼓式,一拳砸向余沧海的左手,一拳砸向他的面门。
在徐良丢掉重剑时,余沧海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喜,左手剑指不停,右手反手握剑,哪怕伤到左手,也要削掉对方一条胳膊。
在场众人皆屏息静气,紧张的望着场中的两人,这种程度的厮杀,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算有心上去帮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出手。
“砰砰!”
两声急促闷响。
徐良一拳在余沧海的左手上,拳劲刚猛,直接震断了他的手腕。
余沧海则强忍剧痛,长剑上撩,想要将徐良的右臂齐根斩断,却不曾想,徐良化拳为掌,拍在他的剑身上,将其震偏数寸,躲了过去。
“混元掌?!”余沧海踉跄后退,死死盯着徐良,沉声道:“你是华山派的人?!”
难道是图谋辟邪剑谱的事情,被岳不群知道了?
华山乃五岳之一,传承数百年的大派,虽然因为内斗和魔教的缘故,沉寂了数十年,但底蕴深厚,整体实力比青城派强上不少,要是对方强行插手,自己多年的谋划,稍有不慎,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徐良摇了摇头,挑眉道:“我只是江湖一散人,无门无派,一点背景都没有,你要是不信,尽管来杀我,绝不会有人找你报仇的。”
余沧海气的脸色发青,这混元掌乃华山派不传之秘,你小子练得这般纯熟,竟然还忝着脸说自己是江湖散人,真当我傻啊!
心里默念三遍大事为重,余沧海才勉强压下怒火,冷声道:“你是华山派的也好,不是也罢,老夫今日来此,只为犬子报仇,合情合理合法,谁敢拦我,就是与我松风观为敌!”
徐良指着余沧海,痛心疾首道:“余观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林平之杀你儿子,完全是为了青城派考虑,你身为一派掌门,武林前辈,理当明事理,知进退,但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欺辱福威镖局,这般不知好歹,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你说什么?!”余沧海脸色铁青,恨声道:“他杀了我儿子,本座还要谢他?!”
“当然!”
“姓徐的,你欺人太甚,哪怕今天岳不群来了,我也要和你分个生死,看招!”
“且慢!”看着余沧海两眼泛红,一副快要失了智的样子,徐良后退两步,大手一伸,沉声道:“且听我狡…哦不,且听我解释!”
再次默念了几遍大事为重,余沧海抬起剑,沉声道:“若是解释不清,你我月缺难圆,必有一死!”
徐良轻咳一声,郑重道:“余观主,咱们江湖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天下正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各家各派那么多门规戒律,说来说去,无外乎两个字:侠义!惩奸除恶即为侠,伸张正道是为义!天下正道门派俱为一体。你那儿子品行不端,调戏良家少女,说轻了是你驭下不严,教子无方,毁的是你青城派数百年的清誉,但若往重了说,如此恶劣的行径,是在抹黑天下正道!若是真让你那犬子得逞了,天下怎么看你青城派?怎么看天下武林?福威镖局身为正道中的一员,事情又是发生在福州城外,自然有理由有义务,来帮你教训教训儿子,虽然不小心下手重了点,但是,余观主,你失去的仅仅是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保住的却是青城派数百年的清誉和沧桑正道啊!”
余沧海须发张扬,呼呼的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徐良,声音嘶哑道:“若真是如此,本座是要谢谢福威镖局,但据我所知,是林家小子调戏良家少女,我儿看不过去,只是劝说了两句,就被人围杀至死!”
林平之上前两步,虽然心里又恨又怕,但礼数不缺,拱手道:“余前辈,那日我与郑镖头等人外出打猎,归来歇息时,与令郎在小酒馆偶遇。在等酒菜的时候,令郎调戏酒店老板蔡老头的孙女,在下出言制止,言语间冲突了几句,令郎便动起手来。在下不敌,慌乱中乱刺了几剑,这才误杀了令郎。万千罪责全在我一身,余观主要杀要剐,只需书信一声,平之自会谢罪,绝无怨言!但为何要潜在暗处,连杀我福威镖局十七人!”
余沧海漠然道:“可有人证?”
“那日与我随行的郑镖头等人,已经全部被杀了,蔡老头和他孙女,也不知所踪。”
“如此说来,便是没有人证!”余沧海看向徐良,大手一挥,数十道身影出现在街道两边的房顶上,冷然道:“一面之词,本座如何信服?”
徐良叹息道:“真要如此?”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本座誓要福威镖局为我儿陪葬!”
“余观主,你这是逼着我摇人啊!”
余沧海暗暗戒备,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徐良微微一笑,看向左侧药店,朗声道:“华山派的两位朋友,此事说来也是因你们而起,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