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城，天使王宫后花园。

“套取情报？”天使族的凯莎女王悠闲的坐在一张石桌旁，眉梢轻飘飘地挑了挑：“我跟你说过的？我怎么不记得？”

一阵懒洋洋的风吹过，鹤熙感觉自己就要石化……

“你……”她有些说不出来话。

几万年了，鹤熙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不太够用了。

“你说的让我白教他。”她的右手抬起来，但不知是该指着凯莎好，还是握成小拳头好，无力地抓挠了一阵，最终只得放下。

她突然想揍人……可是又不敢。

凯莎手背支着下巴，娴静地望着她，轻轻点头：“嗯～”

鹤熙看她的样子，突然感觉胸口堵得慌，吸了口气：“只是白教，什么回报也不需要……”

凯莎点了点头：“嗯。”

鹤熙的忽然坐回凯莎面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凯莎：“你是神圣凯莎，做事不可能突然没有原则的，对吧？”

凯莎掌心托起侧脸，点头：“嗯哼～”

两人四目相对，两顾无言。

“他不是你亲儿子对吧？”鹤熙突然开口。

凯莎眯了眯眼：“嗯？”

鹤熙瞬间气势变弱，最后只能无言以对的指着对方：“你……”

“我？”凯莎扬了扬眉。

鹤熙无语望天，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她自己还在帮着数钱。

诚然，当初的所谓交易达成了那样的结果，她也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

诚然，她和凯莎见面的机会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

王极的事情就像是一件任务，凯莎觉得她最适合研究和接手这件事，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凯莎说闲也闲，说忙也忙，当最高领袖的就没有不忙的，即便是神权时代，最高神也是很忙的。

神治理宇宙说起来和凡人帝王管理国度在广义上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林林总总，每一天凯莎都有繁多的事情要审判。

所以鹤熙着手处理自己的任务，也就是王极的事情，也只是她自己掌握着进度和进行抉择，还有判定前事与后果。

就像是她当初想把自己的徒弟卖了，就是她自己的抉择，因为她觉得这是非常适宜的事情，就算凯莎是不太知道的，也是无伤大雅的，她有这个权利。

就像她不会想到去卖了彦一样，她没这个权利，也知道这不可能。

就像当时她搞不定了，凯莎才选择出手一样。

她鹤熙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王极的事情一直是她在负责，最多有时凯莎会关心一下进度，具体王极现在怎样，凯莎都不怎么清楚。

诚然，凯莎当时说的都是白给白教的，也没有说出让她借机套取情报的话。

但是这还用凯莎明说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聪明人，鹤熙当然知道凯莎这么做事一定有她的深意，而神做事是该有原则的，这是凯莎的正义法则之一。

免费白给的事情，凡人可以，神不应该。

所以作为制定这一法则的凯莎，就更不可能去违背。

其实鹤熙觉得就连王极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的。

王极不吵不闹，给多少吃多少。

她掌握了主动，也就掌握了进度。

有所付出，必有所得，只是王极付出的不再是他不愿付出的东西，她们得到的东西是否珍贵也全凭她们自己觉得是否值得。

反正鹤熙一直就是清晰地按着她理解的“凯莎的意思”来执行的，她也根本就没怀疑过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只能是这样的。

不然的话，那就只能说这王极备不住是某人的亲儿子了。

可现在……这男人婆是要一箭好几雕啊！

“嗯……”

许是觉得多少有些过分，凯莎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其实我觉得他还挺不错的，如果他是走了烈阳亲王的路子，我也不会去想此事……我从没见过如此惊才绝艳的后辈。

他总比……要好的多。”

不愧是凯莎女王，鹤熙佩服的看着她，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她已经从她妹妹身上练得炉火纯青了。

她都封印了记忆，凯莎还能给她留个完形填空。

“说真的，鹤熙。”凯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略带八卦地看着鹤熙：“你觉得他怎么样？”

清雅芬芳的花园里，鹤熙突然感觉如坐针毡。

她不知道凯莎怎么就突然关心起她的事来了，原本不过是姐妹喝茶赏花的一个休闲时光……

“你……你这话，毫无来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鹤熙稍微结舌了一下，然后利落地摇了摇头。

她微侧着身，也侧着脸，仿佛说话间已经恢复了自己一贯淡然的姿态。

端起茶杯自然的品了品，睫毛微微低垂，眸光稍敛，让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并不因为话题暧昧而失态，让人无法调侃。

不过，凯莎不是人。

“三万多岁了，成熟点儿……”凯莎稍微倾了倾身，去搜寻鹤熙低垂的目光。

“找一个不会烂成土壤的男神。”鹤熙突然勾了勾嘴角，抬头露出一抹冷笑：“女王你的下一句是不是这个？”

凯莎意外的扬了扬眉，点头：“嗯。”

“安排我特别过瘾是吧？”鹤熙又冷笑。

凯莎又扬了扬眉，然后诚实的点头：“嗯。”

实事求是的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她来说安排鹤熙都是一件特别过瘾的事情。

而且还是一件可持续发展的、有益身心愉悦的事情。

她不否认她是想保持王极和天使的联系，从而有所谋求，比如鹤熙所说的获取王极的一些信息的事，但是如果在这期间能把鹤熙卖了，也多是一件美事啊……

“你也是认可了这家伙所说的除了女王就看不上什么人了是吧？”鹤熙美美的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所以是觉得手里除了我没其他的牌可打了是吧？女王你可别忘了，人家早问过你……啧～说着说着就玩不起了。”

鹤熙看着突然眯眼的凯莎，下意识住口，又忍不住吐槽道。

她和凯莎女王的关系呢，亦君臣亦闺蜜，不过说起来还是君臣压过一切，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王不可忤。

王可以陪你玩，陪你闹，但是给你脸你不能不要。

无论什么关系，什么过往，什么时代，永远记住，王就是王。

鹤熙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调侃的话还是收了回来。

静了片刻，慢慢摇头：“我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