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一个小学校的考试,但因为傅时衿的缘故,这场月考受到诸多关注。
更有甚者,一些媒体为了博取热度,一大早就蹲守在京大校门旁,准备拍些东西回去当素材。
“不是说八点就要考试吗?这傅时衿怎么还没来?”
“艹,老子蹲了四个小时,如果她不来,那我岂不是白等了?”
“我比你还早一个小时呢,到底谁散布的假消息?”
“那就直接发通稿,说她缺考得了,白跑一趟,回去拿不到东西交差,再被老板骂一顿,谁受的了?”
“好主意!”
为首的那人朝身后挥挥手,不耐烦道:“散了散了!”
其他记者秉承着不得罪傅时衿的心理,又在校门口蹲了一会,但八点过半,傅时衿还是没来。
几位记者面面相觑,“这下是真缺考了?什么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比前面几个记者蹲的久就算了,得到的真实消息还被他们抢先一步报道出去。
多蹲一个小时=白蹲。
记者们:?
几个记者骂骂咧咧离开时,傅时衿早已坐在校长办公室完成三张卷子。
梅书荣正站在她身旁,她手底下是一沓厚厚的试卷。
办公室内的气氛明显冷肃,除了傅时衿笔尖摩挲纸面的声音外,针落可闻。
手下的卷子足足有二十来张,除去傅时衿要考的建筑系以外,都是最近热门系的试卷。
也是检验傅时衿旁听成果的时候。
期间,梅书荣目光似是被紧紧粘在试卷上,饶是他见过无数天才,此刻也难免有些激动。
他收敛面上笑意,温声问道:“竞赛准备的怎么样?这几天复习补习,压力大吗?”
傅时衿手上的动作没停,闻声抬眸时,眉目冷淡,“还行,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话音落下,便继续垂眸书写笔下的试卷。
梅书荣见状点点头,便没在打扰她。
?
网上信息不停发酵,傅时衿缺考的通稿发出去后,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之前水军把傅时衿吹的一套又一套,恨不得直接表明她能考满分似的。
不断和路人对骂,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路人就算有期待值,在看到那些评论后,对傅时衿的好感度也会减免不少。
众人看到通稿后,纷纷冷笑连连。
“缺考是一个学生该做的事吗?不会是粉丝把她捧得太高,所以傅时衿怂了吧?”
“还真有可能,不仅她眼高手低,就连她粉丝也是,傅时衿考的高考状元,搞得跟他们自己考的一样。”
“那么能吹,殊不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这下傅时衿可真的要成为笑话了!”
大多数人都是看好戏居多,各种连带嘲讽的言论轮番展现,占据前排的几个评论更是得到几十万人的点赞。
粉丝只能看着干着急,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吹嘘傅时衿得到的成就,明明他们佛的很啊?
毕竟傅时衿又不是爱豆,不会经常出来营业。
但谁知道她一个学生还能引起那么多的关注。
……
天澜湾内
傅时邬一张布满怒意的脸十分精致,单腿交叠,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漆黑一片的眸子紧盯着手机屏幕。
嘴上絮絮叨叨的,骂着脏话,“靠,他们都是什么东西,没傅时衿好看没傅时衿学习好没傅时衿厉害,还敢嘲讽她?哪来的臭脸?”
一旁的晏庭栩挑了挑隽朗的眉,微垂着眸子,把玩着腕间编织而成的黑色系带,纤薄的唇时不时勾起,明显出神的状态。
傅时邬一阵愤愤不平,不停敲击手机打字和网上的人对骂,见旁边一直没有声音,歪着头正想瞟他一眼。
结果下一秒,手机就叮咚一声,对方新的留言被他收入严重:
——你个脑残粉,有病吧你,逮着我骂三个小时了,有完没完?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傅时衿必糊,不糊我头插马桶。
傅时邬:“……”
嘴边又是一声国粹,终于把那人骂到退网,他才有空看向晏庭栩。
低声问道:“你发什么呆?”
晏庭栩靠在沙发上,腕间编织的黑色系带微暖,干燥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脑海中全是傅时衿温热的呼吸,散落雪白颈间的发丝,和懒散荡人心神的动作。
喉头性感的滚动,身体有些燥热,待听到身旁傅时邬的呼唤声时,才倏地抬眸,目光冰冷到没一丝人气。
晏庭栩背靠着沙发,指尖轻点着沙发扶手,声音无端的冷,“有事就说。”
眸底明晃晃的勿扰刺痛了傅时邬的眼,他猛的坐直身子,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委屈,“我妹妹被骂了,哥,你们公司的公关能不能借我?”
晏庭栩闻言,指尖顿了顿,他低垂着眸子,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在里面,“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傅时邬恍然大悟的应了声,“我都忘了你不玩微博。”
他正要凑近,却见晏庭栩慢吞吞的拿出手机,点开微博,轻车熟路的找到属于他妹热搜界面,看完之后,眸底愈发的冷。
傅时邬:“……”
他不可置信的说,“哥,你啥时候也关注这些了?”
以前不是死都不下吗?还嫌弃微博累赘来着。
晏庭栩见状收了收神,“想下就下了。”
依着傅时邬对他哥的了解,这句话就差没把“多管闲事”四个字挂在嘴边……
他轻飘飘的转移话题,还颇为殷勤的给他递了支烟,“哥,公关,借我用用。”
晏庭栩抬了抬眼皮,目光随性落在那支烟上,声音低沉,“已经戒了,不抽,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妹妹吗?现在知道后悔是不是晚了?”
傅时邬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戒了?”
不过男人显然没有回复的意思。
他索性叼着那支烟,欲点燃时,被晏庭栩充斥冷意的目光扫了一圈。
傅时邬抖了抖身子,有些发怵的问道:“咋了哥?”
他语气透着漫不经心,但落入傅时邬耳中时,却被圣旨还重要,“要抽去外面抽,烟味太重。”
男人叼着烟的脸色古怪复杂,“哥,许久不见,变化真大。”
旋即默不作声的把还未点燃的烟扔在桌子上,继续回答他之前的问题:
“现在当然不讨厌,其实我仔细想了想,我妹妹优点好多哦,还长得好看,呆呆的,就是性子有点冷。”
傅时邬说到这轻笑一声,“不仅性子冷,还烈,一点亏都不肯吃。”
晏庭栩手指拢起,眼眸深邃黑沉,神情冷淡,“哦,但她不喜欢你。”
所以你夸什么夸?
傅时邬闻言,原本兴奋的表情徒然颓丧下来,他叹了口气,“就是说,那谁能知道,相处十几年的傅音音,是那么歹毒的人,我完全被她带跑偏了!”
男人古韵的丹凤眼微眯,闻言拧了拧眉心,声音又冷了些,“你如果抱着这种心态和她缓和关系,恐怕一辈子都缓和不了。”
傅时邬少爷脾气也上来了,他冷哼一声,“那我还能怎么样?她直接把我联系方式拉黑,我总不能换个手机号死缠着她吧?”
傅时邬合了合眼,心绪不宁的拿起先前的那支烟,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晏庭栩透过未闭的门,看到那个在烟雾缭绕之中的身影。
半晌,懒洋洋的嗤了一声,“活该!”
网上的骂声还在发酵,傅时期正站在落地窗前,新招的助理正在为他汇报工作。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所以傅时衿到底有没有缺考?”
“拜托,已经实锤了好吧,八点还没到学校,不是缺考是什么?”
“有时候营销号的话也不能全信,他们不是最会胡编乱造吗?反正我是相信傅时衿不可能缺考的。”
“她连高考都能请假,缺考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高考那是为了参加国际比赛好吗?别胡说!”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眸底闪过一抹幽芒,他转身看向正热火朝天讨论着的那群人,问道:
“傅时衿怎么了?”
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正在讨论的员工们看到傅时期说话,纷纷噤声,小心翼翼的解释,“抱歉老板,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在工作时间讨论这些了!”
傅时期锁着眉毛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起文件袋里,傅音音刺杀傅时衿的描述。
他心脏疼了一瞬,略微张了张唇瓣,“没关系,去忙吧。”
话落,众人作鸟散。
直到身边没人时,傅时期才拿起手机,点进热搜了解情况。
在他垂目看热搜时,身后突然来人,邓贤明在不远处看着他,挑衅出声:
“你的妹妹这次闹出的阵仗还真是大,把我买的热搜都给压下去,如果她和你没关系,我还考虑要不要拔把她签进工作室。”
傅时期冷冷的看他一眼,“你觉得如茴工作室愿意放人?”
邓贤明脸色微僵,沈黔现如今把傅时衿当宝贝,怎么可能愿意放人,倒是忘了傅时衿的另一个身份。
邓贤明有些可惜。
傅时期神情漫上讽意,“没有那个本事,就别轻易开口?邓经纪人做事不是总喜欢把别人的路给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