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位于郊区,从唐苑过去四十分钟的路程。
副驾驶上,唐若柒一直低着头在发信息。
【在临市开会,七点回到江城。】傅司寒给她回信了。
【那我七点在水云间等你?】
她信息回得很快,指尖戳着屏幕,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可以。】
唐若柒满意的退出对话框,偏着头,身子挨着车窗,满脑子在思忖着晚上该穿什么衣服。
“小七…”南宫楚双手握着方向盘,转眸看她一眼,“小七。”他又喊了一声。
“啊?”唐若柒回过神来,懵懵的问道。
车子上了高架桥,南宫楚温润的声音在耳畔传来,“在想什么?那么专注。”
“没什么,和一位朋友聊聊天。”
“秦夏沫?”南宫楚知道她性子懒散,社交圈尤其简单,异性朋友更是没有。
唐若柒笑而不语。
今日的天气很好,干净的云朵卷在蓝天里,阳光耀眼又温柔,适合户外运动。
私人马场一周对外开放五天,来宾大都是江城的公子小姐们。
儿童练习区里有几个小朋友正在上课。
“妈妈…妈妈,你看,是照片上的漂亮姐姐。”有孩童扯着大人的衣裳,小手指向唐若柒站着的方向。
“好像是哦,那待会你好好看看人家怎么骑的,学着点儿。”
唐若柒拿着奖杯的招牌海报,就挂在进门最显眼的位置上。
黑色纯血马左侧,唐若柒戴着骑士头盔,一双咖色的中筒靴衬得她一双腿修长笔直。
长发马尾系在脑后,英姿飒爽。
“小心点。”南宫楚在她身后,手里牵着另一匹温顺的马儿。
他那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直到十八岁才学的骑马。彼时,唐若柒已是马术锦标赛少年组冠军。
唐若柒所驾驭的野马,那种刀光剑影的疆场,他只能远远看着,却从未踏进半步。
“好,”唐若柒一手握住马鞍前的扶手,右腿点地起跳,跨上了马背。
“巧克力,我们走罗。”她只略略一扯缰绳,被唤作巧克力的纯血马瞬间就像离弦的箭飞驰起来。
唐若柒动作娴熟的控制着它,凌空跃起轻松跨过障碍。
场上骏马配上英姿飒爽的美人,直教人移不开视线。
“好帅啊啊啊…!”练马场外一时间聚集了不少人过来一睹冠军风采。
“唐若柒,你是我的偶像!”赞叹声一浪接一浪。
稍刻,马儿冲过终点线,唐若柒驾着马沿跑道向前疾行100米。
这时,本应减速的巧克力突然像中了邪似的,整个身子狂甩,开始不受控制。
“小七!!”跑道外的南宫楚紧绷着脸,眸光霎时间沉了下来。
“那只马怎么了?”
“对啊,怎么突然这样子?”
“好危险阿,不会掉下来吧。”周围的人开始面露担忧色,好几名工作人员跑了过去。
南宫楚从马上跳下来,望着唐若柒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掌心渗出了薄汗。
“巧克力,你怎么了?”唐若柒蹙眉,紧紧抓住缰绳。
话音刚落,她就被巧克力甩下马背,电光火石间,她迅速紧抱住马颈,离地面仅咫尺之际,她轻轻一跃又成功坐回马鞍,上演了一个漂亮精彩的大逆转。
巧克力状态不太对,唐若柒需立即停下来,她俯身在马鞍上,从马背上顺势滑下来,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掌声鸣人。
有人不禁感叹:“真不愧是家里有马场的女人呀,这技术简直了,换普通人早就半身瘫痪了。”
人群中,有人压了压黑色棒球帽,低着头走开了。
蓝牙耳机里是女人阴森森的媚笑声:“这样阿,那就尽管看看她的命,到底有多硬!”
“小七,有没有伤到哪里?”南宫楚手抚在她肩上,轻微颤着。
“没事。”唐若柒把手套脱了,转身对跑过来的工作人员道:“带巧克力去兽医那儿,把饲养员叫过来。”
工作人员满头大汗,声音都是带着喘的:“是,二小姐。”
休息区里,马匹饲养员战战兢兢的站在唐若柒面前。
“除了你,还有谁喂食给巧克力?”唐若柒没有抬头,调儿懒懒的,低着头抚着发红的手掌心。
“它的饮食就只是我负责,没有其它人经手过。”
饲养员老周四十好几了,在马场工作好几年,唐若柒认得他,上有老下有小,是个老实敬业的。
“行吧,去做事。”
等兽医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二小姐。。。”老周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唐若柒起身,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马房里的监控,昨晚上坏了。”
唐若柒默了片刻,平静的目光在窗外的人群里掠过:“我知道了。”
下午四点,唐若柒和南宫楚离开了马场。
离开时,马场就停止了营业,开始内部整顿。
车内,唐若柒把安全带系上:“南楚,别跟家里人说,先送我回御星湾。”
南宫楚望着她,目光平静:“这件事,交给我去查。”
“南楚.…”唐若柒抠着指甲,幽幽地问道:“你说,我会不会活不过25岁呀?”
都说,唐家祖上得罪了哪路神仙,女嗣注定命短。
外面有凉风,南宫楚把车窗开了点,深吸了一口气:“你会长命百岁!”
唐若柒抬头:“哦?”
他微勾唇,意味深长的说:“你被爷爷秘密送出国的那三年,别人不晓得,可我知道!所以,你哪有那么容易摔下来。”
想弄死唐家长孙女,没那么容易!
唐若柒笑:“你知道的可不少呀!”说完她望向窗外,薄暮下,凉风吹,风扬闻泥香。
今晚她穿什么衣服好呢?
六点钟,傅氏天銮大楼门前,一辆黑色座驾缓缓停了下来。
外面人来人往,后座驾上的男人电话不断,英文发音清洌,带着几分强势。
结束通话,车窗刚降下,叶千城又把手机递过去:“傅少,唐小姐的电话。”
他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垂眸看了一眼,拿起来接听。
“抱歉,今晚不能吃饭了,我下次再请你。”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怎么了?”他语气轻缓,车厢内打火机翻盖的声音夹着他的烟嗓音,隔着屏幕都觉得很性感。
“手受伤了,在医院打着石膏。”
“哦?”他动作停了下来,侧目望着窗外:“哪间医院?”
“你要来看我?”
傅司寒目光收回来,揺上车窗,“哪间医院?”他又问了一遍。
“仁安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