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不在办公室,他去了105层开会,茶几上备满了书和零食。
“会议一个小时左右,老大说让你等他吃晚饭。”
现在的暮雪同她说话时,很是客气,不像刚认识那会,生硬得很。
“你刚刚全听到了是不是?”唐若柒问她。
暮雪让人泡了杯花茶进来,她看着唐若柒,用极其平淡的嗓音回道:“不是故意偷听的,你放心,我不会跟老大说什么。”
“不过......”她神情认真了几分:“唐小姐,我就说一句。”
唐若柒坐在沙发上,望着杯盏上盛开的花瓣:“嗯,你说。”
她缓缓开腔;“你那位南楚哥哥自虐伤自己,你知道,老大要做些什么事的话,只怕比他更疯狂。”
言下之意,她了然。
“你不要负他。”最后一句落入耳畔,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茶杯见底,没等傅司寒开完会,她离开了天銮。
会议结束后,傅司寒手机里只收到一条留言:子墨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
唐子墨进了警局。
审讯室里,他靠在椅背上,帅气的大背头乱糟糟的,吊顶的白灯映着他眼角的瘀青,脸部擦伤的血渍。
原本慵懒风流的人儿,添了几分易碎感。
韩瑞凡在训他,两手插着腰来回踱步:“你小子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堂堂唐氏大公子,你学人在外面打架?还往死里打?”
他说到气头上,脸上青筋显现:“真要揍人也挑个没人的地儿,傻不傻呀你,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这么把人头骨打裂了。”
还好新闻第一时间被唐毅压了下来。
隔着玻璃,唐若柒见到了他,也见到了秦夏沫,她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眼睛红红的。
“舅舅....”她推门进去。
几人同时抬起眸看她。
韩瑞凡嗓子都哑了,灌了一口菊花茶润喉:“你哥,他…他把李文杰的头骨给打裂了。”
李文杰,中年,五十岁珠宝大亨,秦夏沫的继父。
唐子墨没理会韩瑞凡,只侧着脸看秦夏沫,随后抓了盒纸巾到她面前:“擦擦。”
她接过,吸了几下鼻子,抬头,泪眼婆娑:“他那边的人要告你,现在怎么办?”
唐若柒拉开了椅子,坐下,嗓音悠悠:“死了没?”
若没死,她找人把他弄死。
“小七!”韩瑞凡语气严肃:“你别乱来,这事交给我。”
“舅,哥今晚要被扣留在这过夜吗?”
韩瑞凡蹙眉:“没办法,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外面,也有李家的人。”
唐若柒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唐子墨面前,看他的伤:“疼不疼?”
“不疼,放心,哥不会有事,律师们就在隔壁房。”他说着话,手掌落在秦夏沫的发上,语气温柔:“你跟小七回家。”
她摇头,拉住他的手:“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
两人手指紧扣着。
唐若柒低笑,终于,还是重新复合了。
“夏沫,哥哥会没事的,放心。”
秦夏沫抹着泪,不肯走:“都是我不好。”她怪自己没能忍住,害唐子墨惹上官非。
唐子墨两指压上她的脸,轻拭她挂在脸上的泪:“我只怪自己,没保护好你。”
韩瑞凡叹气:“我把律师叫过来。”
李文杰是个禽兽,唐若柒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名字,就猜到了八分。
“你妈,她在医院?”唐若柒问她。
秦夏沫脸色苍白,点了点头。
她拽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泛着疼,又是这样,那禽兽永远比女儿重要!
律师们敲门,进来时,对唐若柒稍稍颌首。
唐氏的专用律师团队,都认得这位二小姐。
“我哥,不能有事!”她抬眸望向几人,认真道:“谁保了他出来,钱不是问题。”
“二小姐,我们会尽力。”
唐若柒把秦夏沫带到了警局外面的咖啡厅。
她们坐在窗边的位置,窗外,稀巯的树枝,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那年,同样是在窗边的位置。
秦夏沫告诉她,李文杰在她换衣服时,突然推门进来,尔后一脸愧疚地同她说抱歉。
再后来,她反锁门睡觉,半夜,却总传来有人咔嚓撬锁的声音。
她害怕,从床上起来死死拽紧了门把,不敢睡。
待声音消失了,她偷偷打开了点门缝,从走廊尽头里,见到了李文杰下楼的身影。
她对妈妈讲这件事,秦妈妈安静了好一会儿。
尔后笑着说,傻孩子,想什么呢,你叔叔是进去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怕你着凉。
“你今天,回去秦宅了?”
秦夏沫垂着眸,点头:“收拾房间时,发现少了一本相册,是小时候和我爸照的,怕时间久了给忘了,回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