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我们到家了。”
坐在副驾驶的保镖程良,先行一步下车,绕到后座为他们开门。
唐若柒靠着他的肩,睁开眼,顿感凉意袭人。
他将西装外套披到她身上:“这里,是有点冷。”
背靠瀑布,临山近湖,夏天凉快,冬天走到哪都有暖气。
一路走着,听着清泉流淌声,唐若柒忍不住问:“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傅司寒低头看她:“不是一个人住,你一星期有三四天都赖在我这里睡。”
闻言,唐若柒脸色微赧,原来...已经发展到同居了?
在车上,两人流着泪吻对方,结束后,她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记得人事,唯记得对他的感觉。
“没人向你提起我?”
她点头:“没有,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都在瞒着我。”
轻轻一句,如晨曦一缕阳掠过他心底的废墟,他知道了,她并没有变心。
牵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上了主楼,偌大的客厅里,忽闻抽泣声。
唐若柒望过去,两个稍上了年纪的阿姨在不停的抹泪。
其中一位穿着休闲居家服,气质端庄,眉目与傅司寒三分相似。
“七七,叫姑姑。”傅司寒牵着她绕到沙发处。
人刚走近,傅淑怡便从椅子上起身,握住她的手:“小七,都是我不好,害你遭这罪,以后....”
她哽音,说不下去。
傅司寒轻拍姑姑的肩:“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开。”
傅淑怡抹着泪笑了。
方管家也破涕为笑:“回来了就好,唐小姐以后不要再离开少爷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这位小姐不在的日子,少爷那被抽魂夺魄的模样,任谁看多一眼都要心碎。
寒喧几句后,傅司寒带她上了主卧室。
临上楼前,他回头对方管家说:“我们晚饭时间再下来,别让人上来打扰。”
听了这话,方管家和傅淑怡相视一笑:“不打扰,你们什么时候饿了,再下来。”
主卧内,有淡淡的百合香味。
临出门前,他特嘱人将所有药罐收好,室内去味,床单全换,摆上她喜欢的鲜花。
“过来。”他倒了杯水给她喝,腰上的枪套被丢到一边。
唐若柒接过,喝了几口后,将杯子置在书桌,多看了一眼那枪支。
“你父母呢?怎么只有姑姑?”
他抬手,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挂在了一边的木质衣架上。
“不在了,只有姑姑和堂哥。”他说着话,感觉自己就像和她重新恋爱似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再交待一遍。
冰凉手指抚上她右肩的疤:“这里,记得怎么受伤的?”
他轻轻问着,呼吸落在她耳后。
“我听光说,被石头划到的。”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耳根子有点微热。
一个陌生的名字。
傅司寒轻蹙眉,将她拉到身上抱着,坐到了床边。
“光,男的?是谁?”
上一次,她留了信息,突然就飞去了科罗里州,他派人查过她,知道她与几名国际刑警有接触。
“警察,是他救我的。”
他低低地嗯一声,凑过来,亲|她的唇。
在车上那会,被情绪牵扯着,她没想太多,眼下,卧室很静,只闻心跳。
唐若柒有点乱了。
“衣帽间有你的衣服,去把这套礼裙脱了。”他在耳边说。
她说好,脚刚下地,他的手指还勾着不放。
“我去换衣服。”她想抽出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傅司寒看着她,像做梦一样,一刻都不想她离开自已的视线。
“抱你去。”
唐若柒在错愕中,又被他抱了起来,这人,以前就是这么黏着自己的吗?
步入式衣帽间很大,通顶衣柜摆放了两人四季的衣物,中间岛台琳琅满目的饰品。
抬眼望去,一面墙架陈列了各种样式的帽子。
“这些,都是我的?”
“除了你,还会是谁的?”
他将她放下来,转身去给她挑更换的衣服,两边嵌着欧式的玻璃壁灯,映着他分明的棱角。
一套浅粉色的开衫家居服放到了她手上。
“就这套吧,换了我们下去吃饭。”他倚在柜旁,单手插着裤袋,看着她。
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你先出去?”她小声地说。
傅司寒忽然轻笑了下,走过来,手掌摸上她的脸:“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唐若柒脸涨红了。
他在梦中出现数次,可每一次都只有模糊的轮廓,今天才算是见到人,他就...又吻又说这些话的。
毕竟…两人还没那么熟。
“七七..”他突然俯身过来。
唐若柒以为他又要亲。
“我去外面等你。”
她吁了口气,低头,伸手去拿衣服。
壁灯陡然灭了一盏,昏暗的光,猝不及防而来的,是汹涌的yu望。
他一言不发,作.崇的手|指摸到礼服的链子。
薄暮时分,天际的烟霞缱绻迷离,穿透纱帘缝隙,满室剪影。
“傅司寒..”她背靠着墙,耳唇都是|湿热的。
熟悉的感觉,让她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静寂的室内,唯有拉链的细微声,呼吸交织。
半明半昧处,他的脸上,是温柔的睫毛投影。
唐若柒伸手,寸寸抚过他的眉骨,脸颊、耳垂,最后落在他的无名指上。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戒指:“我终于看清了你的模..…”
未完的呢喃,戛然而止。
他的唇.|落在她的脖颈间,她偏过头,从落地的全身镜里去看两人。
蓦然有什么声音在脑子里轰的一下。
—“我让人设计时,想着你平日佩戴,款式不宜太花俏,等结婚,再...”
“你看,它都在笑你,这一世还没完,就想着下辈子。”
…
她眼眸倏尔一酸,低声叫他的名字:“傅司寒,我好像....想起你以前说的话。”
抹.胸|礼裙滑落下来,她光着脚,四月微风拂过纱帘,只着内衣的身子冷嗖嗖,心里又是烫得很。
傅司寒抱紧了她,低着声在她耳边:“你在车上睡着时,我打了个电话给沈文,他说这样能帮助你恢复。”
唐若柒垂下眼睫,灯暗,即便看不清,此时此刻,她也不敢看他的眼。
他的衬衫也.乱着,敞开着胸膛.衣袖被她拧出褶皱。
“那如果,我永远都想不起,你是不是....会不开心?”
或者不要她。
天知道她怎么就突然问起了这话。
傅司寒笑,双手捧上她的脸,炙热的眼眸凝着她:“这样的你,也挺好。”
从前张扬霸道的她,现在温柔羞涩的她,都是他的七七。
他听到她肚子咕噜叫的声音,两人都饿了。
“晚上...再继续?现在下去吃饭好不好?”
继续啊.....
唐若柒点头,脸已经爆红了,一点儿不敢抬眼。
窗外,明月初升。
他从椅子上捡起衣服,帮她穿|戴好后,自己也换了件灰色的家居服。
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夜幕,庭院里,海棠树上点缀的星星灯,像极了银河星系。
唐若柒的手机,从离开盛宴会馆到现在,一直关着。
她望着树上的灯影,出了神。
坐在对面的姑姑给傅司寒使了个眼色。
“在想你家人?”他问。
“嗯。”唐若柒应了句,又说:“我在想,明天回去要怎么办?”
他继续给她夹菜,直到碗里都放不下。
“明天我们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