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身体如何?”
为言诊治结束,韩冲并未多做停留,新郑尚有要事,安排了墨白、郭旭等人一应事务,便匆匆离去,惊鲵那里,他只留了一句话,待言痊愈后,她们母女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
“墨白信中说,言已然痊愈,鲵姐托墨白转告,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另外......”
烈山表情怪异,韩冲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她说什么?”
“她希望公子能将言带在身边,收为弟子。”
凝眉想了想,韩冲笑道:“给墨白回信,父王寿诞过后,我会抽时间过去一趟。”
“是。”
“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吧?”
“木风那边有些棘手,少陉山......”
......
当初望月楼改造整修时,连后街院落也扩了进去,动静不小,当时紫女就惊奇新郑城内究竟是何人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西门坊市是新郑城最繁华的街面,可谓是寸土寸金,她曾多方打听却一无所获。
今日从二楼观察街面看到韩冲时,紫女心中存在多时的疑团顿解。
“望月楼,好名字,直至今日,紫女方知此间的主人原来是十公子,奴家佩服!”
自上个月见到韩冲,紫女就安排人着手调查,得知是韩王第十子后,便命人暗中密切关注韩冲的一举一动,她很想知道,这个年少时便名动新郑的十公子,回国之后,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被紫女一口道破身份,韩冲丝毫不感到意外,刚刚紫女靠近的时候,烈山便不再说话,退到韩冲身后。
“紫女姑娘谬赞了,小打小闹而已,紫兰轩在新郑可谓是家喻户晓,日后,还望紫女姑娘多多照顾了!”
“公子说笑了,待公子他日得暇,紫女还望公子能到紫兰轩小坐。”
紫女突然邀请,韩冲也不感觉意外,真正要见他的,怕是另有其人。
“紫女姑娘的寒露兰花酿可是闻名七国,在下人虽在外,却早有耳闻,如姑娘不介意,今夜戌时,在下想和姑娘谈一笔生意,顺带品尝一下姑娘亲手酿造的美酒,不知紫女姑娘意下如何?”
“固所愿也,奴家在紫兰轩静候公子大驾!”
目的达成,紫女轻施一礼,笑道:“公子贵人事忙,奴家就不打扰了!”
“好,姑娘慢走。”
直至紫女返回紫兰轩,烈山近前低声道。
“公子,这女子天姿绝色、心思玲珑,言行举止进退有度,实非等闲之辈!”
见到紫女,韩冲不由得想起心中那道倩影,轻声叹道:“这世上,论相貌、才情,能与绯烟比肩者,她算一个!”
韩冲此话一出,烈山心中有些惊诧,他可是清楚自家公子的眼光有多挑剔。
“公子,您不会打算把醉生梦死给她经营吧?您不怕......?”
烈山能猜到自己意图,韩冲毫不意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傻小子,我们不亏的,紫兰轩是新郑城内首屈一指的风月之地,不知道多少高官显贵、商贾巨富、文人豪客流连于此,双方合作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说起来,还是我们占了人家的便宜!”
经韩冲一提点,烈山瞬间明了个中关键。
“经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公子,望月楼您打算何时开张?”
“再过五日是我父王寿诞,父王会在宫中设宴,除了朝中文武,赵、魏两国也会派人前来贺寿,先在寿宴上打出名气,然后借寿宴之势,择吉日开张!”
韩冲借机借势的能耐这些年烈山等人早已领教,有赵、魏二国使臣,此次寿宴,必将名传天下,各国商贾来韩,指日可待。
“公子英明!”
“少拍马屁,给小锐传信,唤醒毒蝎门暗子,让沧月、冰莹他们做好准备,寿宴第二日将有大雨,届时,借大雨掩护,启动破晓计划。”
“是,公子,属下告退。”
“小心尾巴!”
“是。”
......
戌时,韩冲带着手提食盒的烈山准时进入紫兰轩,一进门,便看到紫女已在大厅中等候。
此时,紫兰轩灯火辉煌,客人们早已沉迷于美酒佳人之中......
韩冲进来后,紫女轻抬莲步,缓步上前见礼,姿态雍容大方,却又不失妩媚、妖娆。
“紫女见过十公子。”
抱手还礼,韩冲宛若星辰般的双目中满是赞赏之色。
“紫女姑娘风姿绰约,乃是世间一等一的奇女子,我视姑娘为友,姑娘又何须这般客气,以后咱们又是邻居,些许俗礼,能免则免,姑娘以为然否?”
面对韩冲的夸赞,紫女嫣然一笑,侧身抬手。
“公子,请!”
“有劳姑娘引路!”
......
随着紫女上楼进入一间雅阁,韩冲朝紧随他身后的烈山吩咐道。
“小山,将东西放下你先回去吧。”
“是,公子。”
烈山将手中食盒放于案几上,朝着韩冲、紫女各施一礼,转身离去。
“如果紫女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叫卫庄兄一起?”
卫庄二字从韩冲口中说出,紫女脸色未变,依旧笑盈盈的,可充满诱惑的双眸中却隐隐透出一股锐利之色。
“这就是公子要和奴家谈的生意?”
紫女眼神的些微变化并未逃过韩冲的眼睛,很随意的摆摆手解释道。
“诶,姑娘误会了,在下与卫庄兄也有一笔生意,择日不如撞日,此番借姑娘宝地,一并谈妥而已!”
开创紫兰轩至今,紫女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还是首次遇到韩冲这样的人,仿佛身在雾中,隐约可见,却又模糊不清。
“你和他分属两个世界,他未必会见你!”
紫女的神色变化韩冲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今日前来,自然是要提前谋划。
紫兰轩与卫庄,韩冲并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收为己用,但他至少要确保二人不会成为他的阻碍。
动漫是动漫,现实是现实,数年游历的血腥,令韩冲明白一个道理,活着,才有资格谈梦想,而梦想,需要靠无与伦比的实力来支撑,有了足够强的实力,才能保护家人不受伤害。
生于王室,韩冲无可奈何,人生羁绊,这是一道挣不脱的枷锁,父王、母亲、韩非、红莲、韩锋,还有回到阴阳家的绯烟,王叔韩景,这些全是韩冲割舍不下的人。
明知道他们的结局,韩冲做不到无动于衷,重生一世,他不想有遗憾,既然上天安排成这样,他就要为这些亲近的人杀一条出路,哪怕脚下尸山血海,亦无怨无悔。
为着这个目标,韩冲已经暗中筹备多年,紫女和卫庄,便是他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不见得吧,紫女姑娘可敢与在下一赌?”
“公子身份尊贵,奴家怎敢与公子对赌!”
“紫女姑娘说笑了!”
谈笑两句,韩冲默运玄功,将声音朝着隔壁房间传去。
“卫庄兄,在下带来两壶好酒,想请卫庄兄品评一二,不知卫庄兄可否赏脸?”
刚刚进入雅阁的时候,韩冲便察觉到隔壁房间有人,此人心跳缓慢,气息绵长,虽刻意隐藏气息,却仍然逃不过韩冲的精神感知。
韩冲的灵魂经过混沌阴阳诀多次强化,感知能力超乎常人,再加上这些年经历过诸多生死,修为大进,这世上除了那几个宗师级的人物,很少有人能逃过他的精神感知。
韩冲使用传音入密的时候并未遮掩,紫女亦有所觉察,心中对韩冲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分。
卫庄一如既往的孤傲、冷酷,倒拎着鲨齿剑就过来了。
进入房间,凌厉的双目死死的盯着韩冲,与此同时,一股锋锐无比的气势将韩冲笼罩。
卫庄散发的气势犹如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就如同他的鲨齿一样,充满了锋锐与凶戾,韩冲却仿佛没感觉似的,身处其中丝毫不受影响。
“卫庄兄过来喝酒,还要带上鲨齿,要不要这么给面子?”
被自身气势笼罩而丝毫不受影响,在卫庄的记忆里,只有三个人可以做到,他的师父、师哥,还有前不久不知所踪的黑白玄翦,可这三人中年龄最小的,都比眼前的这个要大上不少。
卫庄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越发的重视韩冲,开始与另一个同样才华横溢的人作出对比。
“能与我喝酒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信任的人,另一种,会被杀!”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台词,韩冲轻笑着摇了摇头。
“在下自问不是第一种人,也不会成为第二种。”
“哦,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