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旁边看了半天戏,张开地一直在心里偷笑不说话,假如他落井下石,韩安这里反倒为难,忍了许久,他等的就是此时。
“王上,此事老臣不敢居功,今日十三名刺客,是十公子一人擒拿击杀,老臣仅是陪公子回宫面君,禀告详情,十公子武艺惊人,弩矢近身仍泰然处之,有王上之风,老臣十分钦佩,依老臣愚见,十公子才能出众,武艺非凡,可承此重任!”
张开地一开口,伏地请罪的姬无夜顿时感觉不妙,急忙抬头:“王上......”
韩安早有心削弱一下姬无夜的权柄,此刻又怎会给他还口的机会。
“老十文采,自小就名传新郑,如今师从荀先生,自然不凡,想不到,连武学一道竟也有此等造诣,寡人甚是欣慰,老十,你游学多年,可通晓兵事?”
韩冲虽然是受害人,可刚刚的情况,交给韩安全权处理才是最稳妥、明智的做法,京畿军权,必须是韩安主动给他,施手段拿,会在韩安心里留下猜忌的种子。
韩安金口一开,韩冲心中大定,最艰难的第一步,总算是踏出去了:“启禀父王,孩儿略通一二!”
“哦?寡人问你,何以为帅,何以为将?”
阴阳戒中,兵书战策有好几本,俱出自大家之手,还有天涯自己所著的一本,书中所含内容深意,韩冲早已了然于胸。
游历期间,韩冲曾伪装身份投身赵国大将军李牧麾下数月,还与胡人交战过,亲身体会过战场凶险和李牧的用兵之道,结合古今,对于治兵、用兵,韩冲有着他自己的理解。
“将者,兵之胆也,搏杀两阵之间,决胜千军之内,帅者,三军之智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韩冲短短几句,已经将将帅之道阐明,听的韩安双目发亮,张开地毫不理会来自姬无夜的怒目而视,笑着接话道。
“老臣敢问公子,何以治军?”
“锻其体,塑其魂,明其法,令其行,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则三军用命,如臂使指!”
没有对兵事足够的了解,是说不出这番话来的,韩安本来还担心韩冲接不住,现在他总算是放心了:“老十,若你为三军之主,何以战?”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为将、帅者,当备审时度势之能,临机决断之魄,晓天时,明地理,当进则进,该退则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好,好!”
韩安能承继大位,靠的正是过人的心计和手腕,要不又如何能导演出百越之乱,并借此军功承继大位,他虽然不通兵事,可眼光和见识,也是有相当的水准的,连道两声好,长身而起。
“韩冲听封。”
韩冲闻言,恭恭敬敬的行大礼参拜,以谢君恩。
“寡人封你为右司马,城卫军主将,直接听命于寡人,你要用最短的时间,整饬城防,重竖王城治安!”
“儿臣领命。”
“起来吧。”
“谢父王。”
封赏已毕,韩安坐下想了想,又道:“老十,你既已为臣,已不便居住宫中,寡人赐你府邸一座,仆从、婢女五十。”
“儿臣谢......”
韩安见韩冲又要行礼,摆手阻止道:“虽是君臣,可也是父子,不能因公而罔顾亲情,你侍母至孝,若想你母亲了,可随时入宫!”
出宫是早晚的事,韩冲最担心的便是不能看顾母亲李鸢,如今韩安这番安排,实是让他喜出望外。
“儿臣谢父王恩赏。”
赏完韩冲,韩安看向一脸黑青的姬无夜,已经晾了半天了,也该给他个甜枣了。
“姬将军,你识人不明,御下不严,寡人念卿护卫宫城多年,劳苦功高,故罚俸一年,回府禁足五日,以示惩戒,这五日,禁卫军暂由禁军统领节制,一应防务交接爱卿要安排妥当,莫出纰漏!”
禁卫军统领是姬无夜铁杆心腹,韩安如此安排,给足了姬无夜面子:“臣,谢王上不罪之恩!”
韩安这一个耳光,打的真是响亮,一个甜枣,给的恰到好处,韩冲打心底由衷佩服,回想动漫中昏庸无能的韩安,再看看眼前的父王,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处理完姬无夜,韩安将目光转向张开地:“相国,刺客由你审问,十日之内,寡人要结果。”
“老臣遵旨!”
“好了,寡人累了,都退下吧!”
“王上起驾!”
......
月华宫——李鸢寝宫
一出大殿,韩冲第一件事,便飞奔御书房向韩安请明诏,由张富帯宫卫携诏令封存城卫军名册、账目并武库、粮库,等韩冲到任验收。
处理完紧要事务,刚回到月华宫,韩冲就被李鸢拉入寝宫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刚得知韩冲被刺杀的消息,李鸢直接心疼的昏了过去,可吓坏了月华宫众人,李鸢要是有什么事情,整个月华宫的人都没好下场。
“母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看着面带愧疚之色的韩冲,李鸢笑着宽慰道:“不怪你,你走的路本就艰难,母亲只是乍闻此事,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母亲,孩儿以后出门定多带护卫,此类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得知李鸢曾昏迷,韩冲心中十分愧疚,可此次计划过于冒险,他实在不敢提前告知李鸢,只能以后尽量少行险计,免得她担心。
“这就好,你接掌右司马之职,统辖城卫军,当竭尽全力,尽心尽责,官场凶险不在宫闱之下,凡事小心谨慎!”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
韩冲见李鸢已理好情绪,起身走至她身后,为她按摩肩部,并暗中以阴阳真气行于李鸢体内,为她舒经活血,温养五脏六腑。
“孩儿有父王亲赐韩王令在手,父王明言城卫军以后直接听命于他,只要孩儿行事以国为重,以父王为重,行事端,持身正,这韩国,谁也动不了我!”
“你能明白此理,母亲就放心了!”
“母亲,依礼制,今日是孩儿在宫中的最后一日。”
按常理,韩冲要到束发之年才会离宫,可如今入朝为官,再居宫中有违君臣之道,一想到韩冲就要独自在宫外居住,李鸢不禁双目泛红:“我知道。”
“母亲,父王允许孩儿可以随时入宫,孩儿每日都会来宫中陪您用膳,您......”
就在这时,怜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启禀夫人,魏夫人与红莲公主来了!”
“快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