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聿不动声色,继续自己的事。
反而是裴珈久久等不到回应,瞬间觉得自己卖关子卖了个寂寞。
他认输的语气,“你怎么那么没劲。”
裴珈将自己去酒吧遇到白初微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末尾还意犹未尽,“我算是服了,我一直以为她是个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四处养鱼的海王,没想到她三观这么正,为了她朋友,竟然亲手排了这么大一出戏,这要没点脑子,是整不出来的。”
薛庭聿静静地听着裴珈的话,手上的动作不知觉地停了下来,他问得不经心,“所以?你觉得她人很好?”
裴珈没意识到气氛不对头,叭叭的嘴没完,“肯定好啊,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说她很好吗,哥你听啥呢?”
我他妈听啥?听你是咋看上老子媳妇儿了!
就在薛庭聿想伸手拿手机挂断,并把这货永久性拉黑的时候,裴珈终于说了一句让薛庭聿心情愉悦的话。
“这么好的姑娘,我聿哥必须值得拥有,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一把?”裴珈的语气猥琐,不怀好意地挑眉贱笑。
薛庭聿听进去了,嘴上却不愿意向裴珈低头,用浑不在意的语气掩饰,“呵,就凭你?”
裴珈一听这话就拔高了声调,“你这是什么话,就凭我怎么的,我跟你说,就我这样色的,分分钟撩到一个漂亮的萌妹子你信不信?”
见薛庭聿不吱声,裴珈觉得自己的魅力值受到了很大的质疑,“你别哼啊嘁的,你长得是比我帅那么一丢丢,但是那又怎样呢,我有女朋友,你有吗?”
薛庭聿:“……”
卧槽无情!
“不是我说你聿哥,男人长得再好看,工作再体面,又能怎么样呢,很多女孩子根本就不看这个,主要的还是要你嘴巴甜,能说会道,会讨人欢心。”裴珈一想起薛庭聿那张随时都是冷着的一张脸,不禁抖了抖身体。
他继续老生常谈地说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就会发现,你单身不是没有理由的,人家就是再喜欢你这样脸,一靠近你就被你周身的低气压冷得打颤。”
薛庭聿门外就是衣冠镜,他拿起手机,到门口的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确实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让人生畏。
所以,她拒绝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看起来不太好相与?
“那我应该如何?”薛庭聿问。
裴珈听到薛庭聿的问话沉默了好半晌,不是他觉得这件事难办,纯粹是因为薛庭聿竟然真的主动朝他问问题了?!
天呐,学神啊,问他学渣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
他伸出脑袋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结果啥也没看着,看了个寂寞。
裴珈将手机放在支架上,甩掉脚上的脱鞋,双腿盘上沙发,厨房是她女友在张罗晚饭,听到这么大动静还以为地震了,拿着铲子跑出来结果就看到他对着手机一阵发贱。
只听到裴珈说:“这你就问对人了哥,我决定把我这么多年的恋爱经验悉数传授给你,保证未来嫂子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我的功劳。”
说罢,裴珈就开始对着手机授课,将他从初中就开始的情感史对着薛庭聿细细道来。
说了将近一个小时,他说的口干舌燥,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我的恋爱之道百试百灵,我现在女朋友也是这么给匡来的,嘿嘿,你别看不起,到时候你真的陷进爱情的漩涡你就知道,所谓的脸面在女朋友的情绪面前,啥也不是。好好学着吧聿哥,能把媳妇儿弄到手,才是硬道理。”
“说了这么多我都饿了,改天你约小姐姐不知道怎么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帮你——”裴珈拍了拍自己胸脯,充分体现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英雄气概。
话还没说完手机对面传来钝器敲打骨头的声音,裴珈疼得像是杀猪叫。
“我的亲媳妇儿勒,你干嘛突然打我,还下手那么狠,你是打算换人了是吗?”裴珈捂着脑袋,一脸悲戚地看着自己女朋友,他莫名其妙就被打了,啥原因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女孩子质问的声音很大,但又不难从中听出酸味。
“我不知道啊。”裴珈语气无辜。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和他聿哥聊天好好的,突然就被平底锅给干了,他冤不冤?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是这样的生物,做了死不承认,装什么无辜?”
裴珈:“???”
青天大老爷明鉴,他是真的一脸懵逼!
语音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争执中被挂断。
听到语音挂断的声音,裴珈哎呀一声,苏倩以为是哪里把他伤着了,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疼?”
“你看你,都把我聿哥惹生气了,直接把我微信语音挂了。”裴珈拿着手机看向苏倩,语气指责。
苏倩:“……”
忽然觉得自己是他们俩之间多出来的那个,和薛庭聿相比,自己更像个第三者。
……
“关关,我给你放了热水,要不要先泡个澡再睡觉?”白初微在浴室点了香薰蜡烛,将准备去卧室的关雎叫住。
此刻的关雎很安静,不哭不闹的模样,反而更让白初微担心。
她握着关雎的手,在室内温度二十五六度的情况下,她的手是冰凉的。
“关关,对不起,我……”白初微对这件事的发生感到很抱歉。
关雎听到白初微道歉,她忽地抬眸看着她。
“你为什么道歉?错的又不是你。”从回来到现在,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谙谙哑哑的嗓子,楚楚动人的眼睛,此时却透着一股对生活没有丝毫热情和期盼的死气。
白初微被她这句话给堵了一下,随后说道:“因为我比你大呀,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误,没有一早察觉到那个渣男的本性让你受到伤害,我难辞其咎。”
听到白初微把错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关雎心里原本还存着对她的埋怨,此刻都化作了感动的泪水。
如果说舒齐对她好是有所图谋的话,那么白初微对她毫无保留地好,又能图她什么呢?
关雎的眼眶很热,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微微,你为什么要那么好,好到我都不忍心怪你了。”关雎抱着白初微哭,眼泪擦在她衣服上,听到她有鼻音,白初微赶紧将人推开一点,生怕她鼻涕擦到自己身上。
白初微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开了,此时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多大的伤悲。
关雎去卧室拿了睡衣,到进浴室都带着浅笑,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调子。
可是进了浴室,关了门,将人演进浴缸后,她的眼睛再次红了。
温热的水将她紧紧包裹,房间熏着山茶花的香烛,她以为她紧绷地神经会得到舒缓,可是没有。
当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头的那股伤感破牢而出,将她围困住。
她在水中将自己紧紧抱住,她没有哭出声,而是紧紧咬着唇瓣,任由大滴的眼泪砸进水里。
白初微看着紧闭地浴室门,转身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宋子义还在兴奋白初微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呢,“哎哟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我在路边踩了狗屎了?”
“我想要他死。”
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