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难受,林蔓的身体明明感觉很冷,可是慢慢竟然生出汗来,睡到最后,后背已然被汗打透。
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抽走。
门被打开,有人缓缓走了出去,门被轻轻带上。
林蔓听到声音,似有所感,朦胧间睁开了眼睛,却只看到已经合上的门。
是谁······
林蔓阖上了眼睛,带着疑问,再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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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季楠烛书桌旁,看着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神色阴冷。
他俯身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放置在里面的雪茄,当初为了戒烟,特地放在了最里面。
可是左翻右翻,却怎么也找不到专门的打火机和火柴,季楠烛烦躁的低下头,将雪茄放了回去。
手机已经安静下来,许是对面的人知道这个电话不会被接起,于是便没有再次打来。
心烦意乱,季楠烛拿出了之前放在口袋中的香烟,香烟被点燃,升起袅袅烟雾,朦胧了他的眼前。
黎漫在睡梦中的呓语,他听到了。
护士来为她扎针,黎漫感受到了疼痛,嘴唇翕张,似是在说什么。起初季楠烛并未在意,可最后他听清了那两个字。
洞溪······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过熟悉,在陈洞溪不知情的情况下,季楠烛将他当做了七年的竞争者,这个名字就如同林蔓的名字,轻而易举便被抓取。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瞳孔微张。
林蔓的丈夫,为何会从素不相识的黎漫嘴中念出。
不知何处传来手机震动声音。循着嗡嗡的响声,季楠烛来到黎漫身边,轻轻掀起被子一角,看到了另一只手上紧握的手机。
小心的掰开黎漫的手指,季楠烛看到了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
“晓娜。”
这是林蔓的朋友。
季楠烛坐在书房,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太阳穴突突的痛,直到房间中烟雾弥漫,他还是没有办法想通这一切切的巧合。
不知坐了多久,烟已快抽尽,烟灰缸堆满了烟蒂和烟灰。
季楠烛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嗓子痒得厉害,他忍不住咳了几声,掐灭了最后一支烟蒂。
书房门被敲响。咚咚咚三下。
哑着嗓子,“进。”
护士走了进来,看着书桌后俊朗的男人,他抬起头,正盯着自己。一瞬间小护士红了脸。她有些娇羞的开口,“今天的针已经打完,明日还有一次。”
“嗯,辛苦了。”
护士咬着嘴唇,却看男人已经收回了目光。不能再多停留,她有点不情愿的退了出去。离开前,她望着二楼房间的位置,心中叹了一口气,楼上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太好命了。
季楠烛站起身,打开了书房的窗户,随着晚风的进入,烟雾逐渐散去。屋内渐渐恢复,可他仍然克制不住的心烦意乱。
拿起黎漫的手机,季楠烛还想再看,可是早已熄屏。黎漫设置的指纹锁,季楠烛连猜密码的机会都没有。
他直接离开书房,再次来到黎漫的房间。
打了针,已经退了烧,黎漫此刻睡得很沉,因为鼻塞,甚至还有点打呼。
季楠烛动作轻缓,从被中拿出林蔓的右手。刚刚输完液,上面还贴着医用胶带,可能拔针的时候没有摁住,上面还微微透露着一点血迹。
揭开手机的指纹锁,季楠烛将被子再次给她改好。
新手机上面软件很少,社交软件更是只有那绿油油的一个。季楠烛直接打开。
联系人只有一个,便是晓娜。
往上滑,看着一条条的信息,季楠烛的手渐渐握紧
——“蔓蔓,你什么时候回明都?”
——“三天后的机票,你可别忘了帮我联系房东。”
再往下滑
——“即使你恨,也要念着她是黎漫的母亲。早点回明都吧,离她远一点。”
——“你真的跟黎漫的男朋友说了实话吗?你不是黎漫这件事一定要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你放心,我都懂。”
最近的一条,是今天发来的消息。
——“你要小心,不要被季楠烛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季楠烛心慌的厉害,就便是以往他去谈上百亿的合同时,心跳的都没如此厉害。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季楠烛薄唇紧抿,对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习惯性的摸口袋里的烟,却发现自己刚才已经抽尽,口袋空空。他放弃了这个心思,再次来到林蔓的前,坐在旁边之前护士为了打针移过来的椅子上。
她不是黎漫······
她不是黎漫,那她会是谁。
与钱晓娜认识,钱晓娜叫她蔓蔓。
只有那一个人。
季楠烛牙关紧咬,脸上阴晴不定,若是有人在这定是想不到,此时他的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望着熟睡中的黎漫,因为之前高烧脸变得红彤彤。刚才退热,生了许多汗,头发被汗打湿在黏在额前一缕一缕。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一丝光亮都没有透进来,只有床头开着的一盏昏暗的小灯。
昏黄的灯光照在季楠烛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轮廓,原本冷硬锐利的五官在灯光下却显得柔和。
季楠烛目光深邃,伸手将了黎漫脸上几缕湿发别到耳后。
面上看不出表情,依旧冷漠的脸,可心却不受控制砰砰乱跳。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笑的明媚的小女孩渐渐重合在一起。
他怔怔的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女人,在他的理智提醒他之前,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轻轻触碰到黎漫的眉间。
许是有些痒,林蔓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你到底是谁?黎漫还是林蔓。”
灯光幽幽的散发着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后面的墙上,似是两人紧紧交缠,生出了几分缠绵悱恻之意。
许久,,如同大提琴声喑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
一个羽毛般吻,轻轻落在林蔓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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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除了怀孕那次,林蔓再也没有像这次一样生病过。除了后来她工作压力太大没时间,以往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去锻炼一会,身体比陈洞溪还要健康。
林蔓躺在床上,虽然虚弱得很,但却明显感觉身体比前两天好了很多。
她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针孔,明白了睡着时感受的那阵刺痛。
林蔓慢慢从床上爬起,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洒了进来。
已经又是新的一天。林蔓心中愉悦,嗓子虽然还没恢复,但抑制不住的开心让她哼起了小曲。
下了楼,想去厨房倒杯水,却看到迎面遇到身穿灰蓝色棉质家居服的男人。
季楠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