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看着下方的沈木,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眼前的这一切并未按照他原定的计划发展。
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层出不穷。
如果此刻他不是洺河宗的宗主,且身为神游境的大修需要脸面的话,肯定会直接调头就跑。
直觉告诉他,封疆跟他想的不一样。
大离第二的洺河郡居然要被封疆覆灭,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
洺河宗已经没什么战力了,金身境的长老只剩一人。
诸多人心中细思极恐。
封疆的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了?
方才那边的战场,还是闹出了些惊动,很多人看到了过程。
哪怕那几个都是蒙着面,但只要观其细节,多半也能联想到大概。
大离京城的长老阁,以及大离军方都插手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沈木的背景,可就复杂了啊。
很多人脸色凝重。
完全没曾想过这一茬,可突进再回头分析,却是豁然开朗。
仿佛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为什么封疆会崛起的这么快,为什么这个封疆县令,敢堂而皇之的斩杀那么多郡县的县主。
所以其背后,除了大离京城的应允,还会有谁?
想想也知道,洺河宗通敌南靖的传闻,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封疆的掌控权,怕是绝对不能交给洺河的。
所以大离明面上不管,可背地里,实则交给封疆县令清理门户,然后暗中让长老阁和军方协助。
这样就不会落得外人口舌。
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离京城,可谓是下了一手妙棋。
而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了这个沈县令。
足以可见,大离对于他的器重!
也难怪,本来之前就很多人好奇,按照沈木所展现出的惊人天赋,任何一个王朝,都会礼贤下士。
可自从他崭露头角这么久了,大离京城没有一点的表示。
这本就很奇怪了,因为没有理由放走一个绝世的修行天才。
如今这么一脑补。
似乎真相大白了!
“封疆县令沈木,绝逼是大离京城暗中派过来的!”
“没错,不然为何长老阁会出手?”
“就连萧南河这种出了名不给面子,都主动过来帮忙!”
“好家伙,我就知道这小子背景不一般!幸好没惹!”
“是啊,以后咱在这封疆城,还是低调点,背景水太深!”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此刻这战局还没有尘埃落定呢。
可众人单凭一些蛛丝马迹,便开始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脑补。
而沈木并不知道这些,他也真的是没准备往这些方向引导。
只能说真的是巧合而已。
毕竟无缘无故就出来他这么一个神秘的新人物,说背后没人,鬼都不信。
可没人知道沈木有系统外挂这种东西。
再结合今天的一幕,很自然就联想到了大离京城。
也唯有这个算是说的通的。
所以!
通过今日一战,总算看出了些门道!
最终有人的出结论:
第一,大离不准备放弃封疆,也就是不准备放弃洞天福地的争夺!
第二,大离表面示弱,看似准备割裂封疆,实则已经部署周密,准备跟各大王朝硬刚到底了,尤其是南靖王朝!
第三,封疆县令,这个沈木,不能惹!千万不能惹!要巴结才行。
大离京城,皇宫。
“战况如何?可有结果?”
身穿松垮白衣的大离皇帝,看了一眼下面的诸多大臣。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幅数米长卷的万里江山图。
上面还有大离传国玉玺的国印!
有大离气运加持,万里山河可尽在其中,一览无遗。
当然,也仅仅是笼统画面,看不清太细。
可即便如此,还是能在边缘的一处城池中,看到黑气缭绕的气运波动。
那个位置,便是封疆。
“回陛下,尚未可知。”
“”大离皇帝眼神异样,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如何说不上来,反正忽然就有点闹心。
如何形容呢,就好像正跟人好好的下棋,结果下一半。
忽然有个人出来,一屁股给你的棋盘坐个稀巴烂的感觉。
“继续传信,不行就让长老阁的人用道法神通!”
“是,陛下。”
封疆城。
司徒风眼神死寂,他从高空缓缓落于地面。
周围的宅院屋舍仿佛都要被其境界威压震得粉碎。
也幸好这条街道上的人全都逃走了,不然普通人的身体,自然是承受不住一个神游境的震慑。
沈木此刻所有的气府窍穴全部亮起。
起初并不是他自己想要打开的,实在是抵挡不住司徒风下来的那股强大的压力,从而被迫的自行打开了。
司徒风眼神微微惊讶,他阴冷的开口:“尚未登堂入室圆满,便开了九十九座气府?你果真是个妖孽。”
沈木吃力的催动着无量金身诀护体,可依旧是大汗淋漓。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比那天胡洪给他的压迫感还要强大百倍!
这就是神游境的实力。
司徒风甚至没有对沈木发动任何的攻击,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仅仅是释放境界的余威,便让其动弹不得。
毕竟两人中间,整整相差了一个中武境的巨大鸿沟。
司徒风看着沈木:“所以,大离京城早就算计了这一切对吗?我洺河宗的一举一动,皆是在这盘大棋当中。”
“?”
沈木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很是懵逼啊。
说啥呢?
跟大离京城有个貂毛关系?
大离京城:计划你大爷,我特么真谢谢你!
司徒风:“既然事已至此,封疆县令,你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洺河只剩一位长老了,还有什么依仗尽管使出来吧,当然,我即便败了,你也别想活着!”
司徒风说完!
周身煞气突然滔天升腾而起!
天空中乌央的乌鸦群,再次大声吼叫,似乎要与这周围的鬼道七杀大阵,融为一体!
此刻,哪怕洺河宗此刻已经是残兵败将,可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灌注,居然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遍布再城内的鬼物,身形开始变大。
而司徒风的头顶,那密密麻麻的乌鸦,居然开始脱落羽毛,而后浑身鼓胀,开始互相吞食!
哗啦啦!
黑色乌鸦羽毛落地便化作黑气消散。
而天空互相吞食变异的乌鸦,则是皆变为了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邪物!
司徒风笑容诡异:“你的人为何还不出手?怎么,没人了吗?”
沈木看着司徒风,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了看。
而后忽然笑了:“急什么,这最后杀你的大戏,总要收点门票钱才行。”
“哼,狂妄之辈,找死!”
司徒风怒喝一声,天空之上,数道乌鸦变作的大鬼,俯冲而下,血盆大口还吐着阴煞,就朝着沈木而来。
轰!
正在这时,一道猩红鬼气从侧面杀出,正好挡住了口吐煞气的鬼物。
众人定眼一看,而后纷纷愣住了。
很是诡异。
帮沈木挡下攻击的,竟是一只嘴角鲜血淋淋,手持大刀的鬼将!
司徒风微微皱眉,他盯着鬼将冷冷道:“五鬼修罗将!哼,孙东书,你这是什么意思?用我教你的功法,背叛我?”
“背叛?天大的笑话!”
不知何时,
孙东书出现在了沈木的身后。
他的脸,此刻黑气弥漫,双眼血红,全然没了曾经那般书生的感觉。
经过瘫软在地的玉秀儿之时,孙东书没有看她。
只是不经意间,似是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折扇丢在了她的面前,而后继续朝前走。
他走到沈木身前,微微开口:“还有一人。”
沈木无奈一笑:“放心,他马上就死,洺河宗再无人打扰你。”
孙东书点点头,没有再跟说什么。
而后他看向前方的司徒风。
眼神狰狞杀气狂躁。
“司徒风!今日我为松鹤县老少七千三百四十二人,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