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芥倒是一直直视着站在门口的男人,顺带把晚晚拉身后面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都保持沉默状。
晚晚从戎芥身后探出脑袋来,再一次确定,那人长得真是像头西伯利亚棕熊一样。
身上的气味其实也很像的啦。
戎芥后背的肌肉紧缩了一下。他可能要动手了。
晚晚真想从后面拦腰保住戎芥啊,戎芥那贴身肉搏的能力啊,搞不好还没有她强呢。
“请问,我能进来不?”
一口倍儿纯正的唐山味儿。
晚晚和戎芥都愣住了。晚晚正想去开灯呢,结果黑暗中两点鬼火一般的绿光一闪,再然后就算是一声惨叫。
“你个缺德玩意儿!”
这回是天津腔,你别说,唐山和天津离得还挺近的。
十分钟之后,沙发上。
对面的光头憨厚的大叔正连珠炮一样的说:“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动物园的动物啊,这都快成精了它们。这次就是一大狒狒带着一野猪和一狐狸一起跑出来了。”
然后大叔又抬起胳膊,拨弄了一下正咬着他手腕不撒手的小狐狸正在拼命挣扎的小短腿:“你说你,在里面吃的好住得好,你非跟着跑出来干吗?”
这位大叔其实也算是来自“非正常人类社会”的,他是附近动物园的饲养员来着。他身上那特殊的味道嘛……其实是动物的粪便的味道来着。据说他来之前刚给孔雀扫过排泄物来着。而脸上的伤疤嘛……
“都是那倒霉狒狒给我挠的啊!”大叔忧伤的捂着脸,“倒霉玩意儿啊!我们在附近的水果店抓到它时本来已经打了麻药了,结果把它驮回去的时候它又醒了。”
谁叫他们用的是三轮车呢,颠着颠着人家狒狒可不就醒了。
“也许……这小狐狸是看上哪个书生了呢?”戎芥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晚晚看了看那就比大叔的手掌稍微大一点的小狐狸,表示这不可能啊,这玩意儿就算早恋也没有这么早的啊。
饲养员大叔:。。。
戎芥:。。。
小狐狸:叽叽叽
晚晚又接着说:“而且你这人怎么这么狭隘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女人活着都不是光为了男人了,这狐狸活着怎么就是为了书生呢。”
戎芥双手一拍:“对哈,也许这狐狸是个公的呢。”
饲养员大叔:。。。。。。
小狐狸:叽叽叽叽叽叽
晚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年,你还是太传统了,公狐狸也可以找书生啊。”
饲养员大叔默默的点上了根烟,顺带着把小狐狸的后爪抬起来,一看,嗯,还真是公的。
而晚晚和戎芥已经说到了关键:“人家狐狸精怎么就只有迷惑书生一个梦想呢。万一人家……万一人家想做点什么发家致富呢?”
戎芥扭头,干笑两声:“比如想建个裘皮厂?卖掉狐皮大衣?起码业务熟练?先生您看看,这是人工养殖的狐狸,这是野生的狐狸,为啥我那么清楚啊,这只狐狸原来跟我打架抢过食吃啊……”
饲养员大叔觉得自己想出去,吸一口纯纯的雾霾。话说整个动物园加起来,也没眼前这俩倒霉孩子吵啊。
饲养员大叔来了,饲养员大叔又走了,动物园的园长还特地打电话,表示感谢。
晚晚窝在沙发上,用戎芥的外套裹着自己,忧伤的说:“那个大叔会不会是骗子?”
其实家里的羽绒服和羊毛毯是非常多的戎芥的行为实在夸张,简直让人怀疑他是洗劫了百货公司。但是大家都知道,e这个外套要是正合适的话,就只是很修身很漂亮而已,要是大上一号或者两号才够舒服。晚晚缩在戎芥外套里的感觉,就跟小黑缩在自己的猫窝里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过说到这,晚晚又想起了戎芥的恶趣味,他给小黑买的那个猫窝吧,外形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哎。
哎呦,这以后要是去海洋动物园可不能带着小黑,万一看见鲨鱼就直接冲过去可怎么是好?
戎芥更忧伤的在那儿冒着寒风检查窗户到底是为啥关不上,咬牙切齿的说:“人家刚才不是给你看工作证了吗?”
小黑倒是无所谓,还在地上玩毛线球呢。
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都说鱼只有4秒的记忆,难道小黑是鱼罐头吃多了,所以也患上了失忆症?
晚晚打开一包蜜饯,委屈巴巴吃起来。
戎芥更委屈巴巴的说:“谁刚才抱怨狐狸又臭又吵人来着?!!”
晚晚扭头,用一种非常甜蜜的嗓音说:“这包蜜饯只有最后三颗了。是黄桃的。”
戎芥还是比较喜欢黄桃做的蜜饯的。于是他果断的践踏了自己的尊严,选择屈服于现实。
何况他开始期待一些和黄桃蜜饯一样甜蜜而温柔的事情。比如说,把刚才那个吻,再重复一次,两次,三次……
然而,就在这时,江晚晚小朋友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她的顶头上司,亲爱的二店长大人。
“姑奶奶啊!”戎芥捂住脸。
嘎嘣一声,窗户终于关上了。
卧室里面。
晚晚无比惊讶的长大嘴巴:“你失恋了啊?”
“是的,”二店长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们认识多久了啊?我从来都没有听你提过这么一个人啊。”晚晚的八卦之魂在燃烧着,几乎都快要把寒冬的冰冷驱散了。
世界上总是有些没有任何实际用处的偏又让妹子们振奋百倍的东西,比如说高档精品店里的限量款包包和口红,再比如说妹子们闺蜜和上司家的八卦。
何况二店长算晚晚半个闺蜜加整个上司呢。
“七天。”电话那头说。
晚晚一没留神,从床上滚下去了。
“很长了吧。”二店长在电话那头叹息。
晚晚艰难的从地毯上爬起来。
“你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晚晚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已经从地毯上爬到了床上。
“哦,相亲。”二店长很无所谓的说。
晚晚再一次摔下去了。
“本来我是根本不想去的。而且他其实也不想。说白了,我俩是同一种人。”
二店长和她那位新鲜出炉的前男友,都是属于虫二类型的。
何谓虫二?
咳咳,风月无边啊。
只不过这风流啊,要是尺度把握的好,就是风情万种和风度翩翩,这要是把握不好,就是人尽可夫和人人喊打。
此中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二店长和她那位前男友一见面,就是独孤求败遇到了东方不败,那真叫一个天雷勾动地火。火花啊,多么美妙,多么绚丽,焚尽天地,吞噬苍生。可是只要是火,就却总有烧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