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神木。
往南不到数里之地。
一面血色镶金大旗,正迎风猎猎作响。
大纛下。
为首的正是陈远等人。
只要过了神木这处关隘,前面便是南单于所管辖之地。
鉴于目前南匈奴与朝廷的敌对关系。
就算刘宏想要强行留下陈远等人,也是无济于事。
只要从此地杀出关外,那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由于陈远等人的突然出现。
城楼早已经乱成一团。
无数冰冷的箭簇绰约在弓弦之,只要陈远的麾下将士胆敢靠近城墙。
必然是万箭齐发。
陈远看到城楼的防守竟然如此严密之后,旋即好奇道:
“此地郡守乃是何人?观其戍卒纪律严明,似乎实力不俗。”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陈远下意识地将目光扫到贾诩身。
后者知道自己身陷囹圄,只得讷声道:“自凉州刺史张懿为南匈奴叛乱所杀之后,武猛校尉丁原便继任并州刺史,官拜骑都尉,其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
“丁原任后,治下严明,虽然未能收复并州北方四州,却也遏制住了南匈奴人南下的步伐。”
陈远这才微微颔首。
原来是丁原这个倒霉催的。
陈远大概了解了一下后,旋即催马前。
距离城墙堪堪一箭之遥的时候这才停下。
城楼的守军皆是严阵以待。
无数的箭矢虚张长空。
陈远要是胆敢再往前一步,怕是就要被射成马蜂窝了。
陈远卯着嗓子喊道:
“某乃是冠军侯安东将军陈少景,奉旨出塞执行军务,尔等速速打开关隘。”
“军令如山,尔等若是耽误了军情,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自凉州开溜之后。
这一招在路可是屡试不爽。
可是这一次。
貌似出了不小的问题。
只见城楼稍稍有些动静,随即有一员身材魁梧的将士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喝道:
“汝当真是冠军侯陈少景?”
陈远将自己的将军金印高举,厉声大喝道:“如假包换!”
正当陈远以为能够继续蒙混过关的时候。
关门却是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城楼更是传来一声怒斥。
“某乃是并州刺史,骑都尉丁原!”
话音方落。
陈远顿时预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
丁原朝着关外厉声大喝道:
“本官接到陛下圣旨!”
“冠军侯陈远在凉州临阵脱逃,罪不可赦!但是陛下念在汝乃是初犯,所以只要陈将军愿意返京交出兵权,主动认错。”
“不仅能赦免死罪,而且还保留食邑功名。”
“陛下宽宏大量,陈将军何必要执迷不悟,养兵自重!?”
丁原这一嗓子吼出来。
声音洪亮。
明显是故意朝着陈远身后的八千骑兵而去的。
目的就是想要挑拨离间,引起哗变!
陈远却是暗暗一笑,殊不知这八千大雪龙骑对自己乃是死忠。
根本就不会因为丁原的小聪明而产生动摇。
于此同时。
路被强虏来的贾诩。
这一下也算是彻底明白陈远要干嘛了。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
城楼。
丁原身后的一员武将,竟前主动请战道:
“义父!是否让孩儿出阵挫一挫敌将的威风?”
只见此人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正是丁原的义子吕奉先是也。
丁原却是皱着眉头,沉吟道:
“不可莽撞!”
“陈少景乃是当世名将,其麾下将士更是威名赫赫,吾等先不要轻举妄动!”
“依照陛下的意思,保证陈远不会远遁塞外即可。”
“况且今日陈远军中得知陛下圣旨,军心不稳,时间一长必然发生哗变,吾等静观其变!”
显然。
丁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
早就在此之前对陈远有过足够的了解。
要不是这支军队的战力极其恐怖。
也不会惹得刘宏如此垂涎三尺。
甚至不惜和陈远撕破脸皮,也要将这支骑兵纳入麾下。
然而。
吕布却是自恃勇武,天下之间从未有人能在他的方天画戟之下逃生。
所以再次急声道:“义父!孩儿手中方天画戟,没有一回合之敌!”
“不妨......”
话才说到一半
丁原却是直接打断了他,转而厉声呵斥道:
“够了!”
“本官心意已决,勿要多言!”
吕布心中不忿,却也只能望着城外的大军,一时间怒不可遏。
颇有种一身武艺而无处施展的惆怅。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向来以天下第一自诩的吕布,这个时候在遇到了同样是以个人勇武的而出名陈远,当然是求胜欲爆棚。
关外。
陈远正欲催马离开,却是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敌意。
顺着目光望去。
只见一名不怒自威的武将,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好像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陈远微微一愣,旋即就猜到对方的身份是谁了。
有心亦或是无意。
陈远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容。
遂即催马离去。
吕布在看到陈远的小动作后,顿时火冒三丈。
冥冥之中。
他似乎感受到了那抹莫名地冷笑,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不仅仅是挑衅。
更像是一种瞧不起的鄙视?
吕布暗自握紧了自己的铁拳,怒火在虎眸中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