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希尔德躺进修复舱,让埃达帮忙进行三肢的修复。
培养从内,她断裂的肢体以惊人的速度修复。肌肉骨骼神经像打印一样地生长。
几个小时后,身体恢复如初。
此时的布伦希尔德,距离全盛状态,也所差不远。
恢复了正常身体机能的布伦希尔德,捏捏拳头。
力量的充盈,也让她心中的惶恐削减许多。
“母亲。”布伦希尔德说。
埃达展现出身影:“什么事?”
布伦希尔德说:“您知道父亲在哪吗?”
埃达摇头:“那不是我能知道的。”
布伦希尔德问:“那么,您知道女武神的历史吗?”
埃达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布伦希尔德说:“我想知道,为什么要向我们隐瞒女武神的历史。”
埃达问:“你知道了什么?”
布伦希尔德说:“我知道我不是最大的女武神。在我之前,还有一整代其他的女武神。”
埃达沉默了。
“我不能告诉你。”她说。
布伦希尔德说:“为什么?这是父亲的命令吗?”
埃达说:“亲爱的女儿,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但请相信,爸爸妈妈是爱你的。”
布伦希尔德看着埃达的影响,神色复杂:
“母亲,虽然我称你们为母亲和父亲,但我们并不是真正的亲子关系吧?为何要这么说?”
她可以说是从记事起,就作为战士被埃达训练和培养。
培养完就被移交给了诺恩。
她也从来没见过奥丁的真身。
埃达突然说出爸爸妈妈爱你这种话,布伦希尔德感觉还挺怪的。
埃达说:“因为爱,很重要。”
“蛤?”布伦希尔德更不理解了。
埃达却没有再回答,她的身影慢慢虚化:
“等你长大,就会明白。”
布伦希尔德看向埃达已经消失的方向,愣住:
“可我已经二十二了啊……”
埃达再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不准备告诉布伦希尔德。
不过这也让她获取到一些信息。
埃达知道,但没有获得告知他人的权限。
布伦希尔德发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收束到奥丁身上。
这位阿斯迦德的王,似乎掌握着太多的秘密。
布伦希尔德开口,对着沉默的空气:
“母亲,可否向父亲传达我的意愿:我想和他面谈,绕过诺恩。”
埃达依然没有回应,但布伦希尔德清楚,埃达肯定是听到了。
她对虚空行礼,离开血肉工厂。
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应该去哪里。
或许,她应该去找找托尔,从他那里问出奥丁的行踪?
布伦希尔德对这位她理论上的兄长没什么交集,并不想和他打交道。
而且她也不知道托尔在哪。
没有了诺恩的支持,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对阿斯迦德如此的陌生。
瓦洛斯帕在统领着如今的机械城,但她没有和瓦洛斯帕对接的权限,从来都没有。
布伦希尔德思考片刻,略带嫌弃地取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是洛基在两人分开时留下的联系方式。尽管布伦希尔德不想用,但她也必须承认,洛基是她现在能指望上的最大的信息网络了。
她怀着异样的心情,拨通了通讯器。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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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迦德下层的一个公园。
苏倚在厚厚的雪地躺下,滑动四肢,留下一个燕子一样的印记。
“看,雪天使。”苏倚说。
君川审视着那个形象,点点头。
“不服吗?”苏倚说,“你来一个。”
君川去打了一套拳,在雪地上花出一个完美的阴阳图。
苏倚猛剁身子,将身上的雪震下。
她看看那阴阳图;“有趣的图案。”
君川也没指望苏倚能认出来,只是笑笑。
苏倚撑着膝盖,俯身观察了一会儿那阴阳图。
继而突然起身,直直看着天边,一动不动。
“怎么了?”君川问。
“腻了。”苏倚说。
君川算了算苏倚逛街的时间,点评道:
“腻的够快的。”
苏倚说:“这叫保持新鲜感。我怀着最大的乐趣体验到了一切,在兴致消退前赶紧撤退,将记忆保持在最美好的一刻。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而记忆却只会保留它的最后一刻。”
君川说:“所以万古不变的事物,才是美丽的。”
苏倚诧异地看向君川:“你怎么会这么想?”
君川说:“这么想有什么问题吗?”
苏倚说:“不变化,那不就是等着死。环境稍稍改变,就要灭绝喽。”
君川说:“只要够强,就不会被环境改变。”
苏倚说:“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可是很残酷的呦。环境稍一改变,再顽强的生物,也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改变,要么灭绝。至今最古老的生物,也就几十万年,跟星辰的寿命比起来,还差的太远。而这些最古老的生物,也就只有一个古老拿得出手了。”
君川沉默了。
作为一个仙人,他自然是不爱听这些的。
不过仙人全部消失,也是事实。
苏倚看着君川的神情,笑嘻嘻地捏捏他的脸:“当然,你所谓够强就不会变的想法也没有错,这不冲突。”
君川说:“你好像在安慰我。”
苏倚说:“我是怕你不高兴了,不陪我去上层了,我自己去可不放心。”
“去上层干嘛?”君川问。
“玩啊。”苏倚说。
她拿出一个显示器,将一个画面展示给君川:
“上面现在在举办一个展会哦,我们去玩吧。”
君川诧异:“这个我知道,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呢。”
显示器上显示的,正是之前他路上碰到的那个叫伊文的路人所介绍的活动。
据他所知,这个展会的主题都围绕一些文娱作品举办。
而文娱作品,自然都是虚拟的。
君川以为,苏倚应该会很讨厌这些东西。
“我挺喜欢的呀。”苏倚说,“这里面有一个我很喜欢看的作者会来参展呢。”
君川愈发诧异:“你这个,是不是叫,双重标准?”
苏倚说:“怎么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不要那么流于表面啊。”
她拍拍胸脯:“我是那么迂腐的人吗?我讨厌虚幻,是因为那些虚幻会迷惑人,腐坏人的精神。但这些东西又不一样,它们本来就是虚拟的,也明着告诉你它们是虚拟的。在这个前提下,它们表现出的情感,却是真实的。”
苏倚不善地看着君川:
“你觉得我会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吗?脑瘫才分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