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
鹿刃伽与李康攀谈了起来,黑瓦也在旁边一阵叽叽呱呱。
闲聊中,李康才明白鹿刃伽只带了两千五百名兵士,只是他与三鸦教徒第一次见到这个数量的军队,误以为是“大军”。
鹿刃伽也得知李康与高离国三鸦教并无太深联系,当下又起了招揽之心,豪迈道:“李公子真乃人中龙凤,不如与我携手,当我的开路前锋,共做那南下之路的开辟者!”
黑瓦也在一旁叽叽呱呱。
“黑瓦是在说,他的两个天才师兄在武道六境时,都远不及你,李公子与我们一同回到科斯城,国师一定会很欣赏你。”
李康笑了笑婉拒。
和天上的神武鹰隼保持着联系。
他不敢放松警惕,那两个光头倭人不知何时会出手。
老鹰:“指引者,我这才发现有十几个69级的士兵在靠近圣女!”
两千五百名士兵的头衔在老鹰眼中实在太密集,他这下才分辨出来。
这一伙又是什么人?!
李康没有迟疑,纵身飞向圣女身旁。
空中有两个士兵伸掌将他拦住。
这一片刻的迟疑。
三鸦教徒队伍附近,有一名士兵掠起一道残影,来到了圣女身边。
不待众人发出惊呼。
那名士兵已经抽出刀,刀锋附有气焰,重重地劈向阿秀。
只见阿秀手腕上的银镯亮起一道刺眼白光,震开了那名士兵。
可又有一名士兵窜到她的身后,掏出匕首,捅了过去。
几步之外,还有士兵朝着她射出几枚泛着绿光的飞镖。
银镯接连亮起白光震开敌人,只是这光芒一次比一次黯淡。
一片混乱。
李康与两名阻挡的士兵一交手,就发现不对劲。
这两名士兵的内力远胜寻常六境武者。
好在黑瓦也跳了过来,帮他挡了几掌,他一脱身又欲向三鸦教队伍掠去,可又有两名士兵阻挡他。
李康心中也是暗骂自己失策,他本以为圣女有众多六境教徒护卫便可无事,光头倭人操控傀儡只会从外部进攻,没想到跳出这么一伙六境巅峰的刺客。
鹿刃伽一阵叽叽呱呱的指挥,大军从混乱中调整阵型,让开了大片六境武者搏杀的空地。
在这种混乱之中,五境之上的武者搏杀,他们这些士兵一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倒不如先让开场地,避免混乱,再伺机而行。
他心中忐忑,若是圣女出了什么事,自己在大汗心目中必定大大扣分。
场面一时泾渭分明。
两名士兵拖着黑瓦。
两名士兵拖着李康。
剩余九名士兵生吃着三鸦教徒的拳掌刀剑,不断对圣女阿秀发动着攻势。
“圣女必须死!”
鹿刃伽听到这一声乾语呐喊,瞬间明白过来了。
“是乾人,这些刺客是乾国人!”
一名刺客在几名三鸦教徒的夹击下,脚下亮起一朵莲花,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阿秀扔出一剑。
是莲花神功!
此内功修炼速度进展极快,但会损耗武者寿命,绝境之时,更是能耗尽气机,发出拼死一击。
铛!
这六境巅峰的舍命一击被阿秀抵挡了下来。
但她手腕上的银镯出现了一道裂痕。
周围其余刺客见同伴舍命后,脚下也纷纷亮起莲花图案,舍了性命丢出手中的各种兵器。
铛!
铛!
铛!
阿秀手腕上的银镯裂痕越来越多。
拖着黑瓦与李康的四名刺客动作也慢了下来,也试图朝着圣女发动舍命一击。
李康再次施展太极图案,在这四名刺客最脆弱时,他五指并拢,再重重用力一合掌。
四名刺客被这道罡劲拖动,撞在了一起。
嗙!
银镯悄然破碎。
大军中冲出一名执剑士兵,身法诡异,如光影般越过了三鸦教徒们的阻挡,一剑刺在了阿秀的腹部。
这名士兵,正是卫乾司的陶龙!
加入卫乾司前,家传绝学就是这套迷踪影步,三丈之内,天下第一身法。
他眼神决然,把握住了这个同伴们用性命换来的机会。
陶龙拔出剑,正欲再补一剑,却发出一声闷哼,口吐鲜血,趴在了地上,他的后背挨了三鸦教徒们好几下重击。
滚烫的鲜血从阿秀腹部涌出。
白色流云彩的袄裙慢慢染成了红色。
阿秀没有感觉到疼痛,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眼前的一切事物变成了黑白,意识也开始模糊。
闭上双眸,她觉得有点累了。
三鸦教徒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们围了过去,紧紧抱住站立不稳的圣女。
几名教徒伸出手,捂住了圣女腹部的伤口,那鲜血不断流出,捂了捂不住。
泪水从一个个神鸦面具下流出。
万籁俱寂。
小婉丢掉神鸦面具,惘然地看着阿秀。
一个多月的路程相伴,她与阿秀也结下了少女之间的友谊。
她觉得是不是在做梦。
“阿秀,阿秀你快醒醒呀,我还有一块离花糕呢,我不给公子吃,是特地留着,想告别的时候再给你的。”
“公子,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快叫醒我...”
她重重掐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惊呼喊了一声疼。
刹那间,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心中如坠冰窟,好冷。
泪水打湿了怀中的青渊剑。
她跑过去,颤抖地握住了阿秀的手。
“阿秀阿秀,你手怎么那么冷,快点热起来,快点热起来啊。”
老家主与夫人过世时,她年纪还小,感觉不到多少伤感。
可是今日上午还说着以后不跟她玩的阿秀,此刻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
李康走到陶龙面前。
这些刺客中,只有陶龙剩下一口气。
“你们以为杀了一个身负气运的圣女,就能改变三国局势了吗?”
李康语气平静。
陶龙不屑地勾起嘴角,说道:“你也是乾人,竟然充当起这高离国护卫,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康没有理会他的质问,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走开。
“阿秀为了自己的国家免受战乱侵袭,出嫁北元,又有什么错呢。”
“她为什么死在了这里,不是死在高离,更不是死在北元。”
“她不该死啊。”
“她不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