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活下来了！”对着青山蓝天，碧瑶欢呼一声。

“是啊，我们活下来了！”李缘点头感慨道。

碧瑶转头看着他，看了好会儿，才迟疑地问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该回青云门去了吧？不如、不如……你留下来，加入我们鬼王宗吧！”说出后面这句话时，碧瑶似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李缘看了看她，道：“多谢碧瑶小姐好意！以后，我倒可以加入鬼王宗，但现在不行，我还有些事要去做。”

碧瑶怔了一下，抬头，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李缘道：“应当不会很久！碧瑶小姐，珍重！”李缘冲碧瑶抱了抱拳，祭起斩龙剑，御剑而去。

碧瑶站在原地，目送李缘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天空，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黑影从她身后缓缓移出，把她笼罩其中。

等她反应过来，回头瞧到那道黑影，怔怔地看着身后之人，半晌，忽然间悲声叫道：“爹！……”扑进了那人怀里，哭了出来。

那个黑影也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碧瑶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他欣见女儿得脱大难，那种喜悦再也掩饰不住的。

过了好久，碧瑶停止哭泣，从黑影怀中离开，那黑影开口问道：“你看上刚才那小子了？”

碧瑶脸蛋一红，跺了跺脚，羞道：“哪有！”

瞧到碧瑶这模样，黑影在心中感叹一声“女儿也长大了”，又道：“那小子很不简单，并非是普通青云弟子，他持有斩龙剑，很可能是万剑一的弟子！”

碧瑶闻言一愣，问道：“万剑一是谁？”

难道这个万剑一就是和幽姨有过一段往事之人？

“万剑一啊……”黑影沉默了下，而后道：“那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百年之前……”

黑影缓缓将一段百年前的往事道来。

离开空桑山后，李缘飞了一天，这一日傍晚，远远晚间前方路边有个小小茶摊，支在路旁一棵大树底下，里面有两三个客人。

“这应该就是原著里张小凡遇到鬼王‘万人往’的那处茶摊，鬼王说不定现在就跟在我身后……”

想了想，李缘御剑落下，走进了茶铺，向老板要了一碗茶水，他刚喝了一口，便听得从大路一旁传来个温和的声音：“老板，给我来上一碗茶。”

李缘心神一凛，先前那大路旁根本没人，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此人绝对有古怪！

“小兄弟，不介意我坐这吧？”

李缘抬头看去，见是一中年文士，其细眉方脸，眉目看着儒雅，但双目炯炯，额角饱满，在文雅中又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一袭儒袍，腰间别着一块淡紫玉佩，玲珑剔透，隐隐有祥瑞之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这人绝对是鬼王无疑，居然真的跟在他身后？而他却未发觉，说明鬼王的修为要强过现在的他！

这也没办法，虽然李缘已经开了挂，但毕竟才修行五年！

李缘道：“先生请坐便是！”

“多谢小兄弟！”

那中年文士坐到李缘对面，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缘，笑道：“我观小兄弟仪表不凡，器宇轩昂，必是人中龙凤，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毕竟是鬼王，碧瑶之父，自己未来可能的便宜岳父，李缘恭敬道：“不敢，在下林惊羽，请问先生大名是？”

“林惊羽，好名字！”那文士先念了一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我姓万，草字人往。”

果然是鬼王！

李缘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这名字一听就不正经，疑似化名，正经人谁会取这个名字？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注1）’，先生也是好名！”

鬼王听到李缘这句，惊讶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年，笑道：“未想林小兄弟对《孟子》也有研究？没错，我这名字正是取自《孟子·公孙丑上》第二章。”

“先生取得此名，想必先生应有远大的志向？”

鬼王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上下打量着李缘，微笑道：“恕我多问一句，请问林小兄弟莫非是修真之人吗？”

李缘面露异色，鬼王又道：“请问林小兄弟，可是如今正道第一大派青云山门下吗？”

李缘脸色一惊，眉头一皱，看着鬼王，道：“先生如何知晓？”

鬼王微笑道：“我是见林小兄弟神充气足，一路下来全无疲惫之色，看着年纪轻轻，倒是胜过了许多壮年之人。方今世上，修道之风盛行，想来阁下必定是身怀绝技之人。”

李缘又道：“那我的门派，先生又是怎么看出？”

鬼王随意笑道：“无他，我看林小兄弟风尘仆仆，似在向北而行，而北方处，离此地最近也最有名的修真门派，便是青云门。说来，在下也是胡乱猜测的，随口胡诌，倒让林小兄弟笑话了。”

李缘道：“先生果真奇人，你我今日第一次相见，便被先生一眼看出来历，晚辈佩服！”

鬼王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青云一门，在世间修真道上著名已久，渊源流长，道法精深，为天下人所仰慕，小兄弟年纪轻轻便入得名门，拜得名师，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鬼王刻意在“拜得名师”四字上加重了语气，李缘却装作没听懂，道：“先生过奖了，青云门中弟子藏龙卧虎，在下只是朽木一根，不成器的。”

鬼王怔了下，而后笑道：“想不到林小兄弟也会说笑话，若你在青云门中也算不成器，怕是青云门中也没几人能称得上成器。”

李缘问道：“我观先生同样风尘仆仆，先生这是要往哪去？”

鬼王悠然站起身，背负双手，仰天望了一眼，道：“这天下之大，浩瀚无边，我游历世间，大山古泽，随意而往。”

李缘点头道：“先生倒是潇洒！”

鬼王摇头叹道：“还是比不得小兄弟你御法宝行九天之上，施神通于山泽之间。”

“我听说……”鬼王看了眼李缘，又道：“除青云这等正道修真之派，世上还有鬼王宗、合欢宗、长生堂等邪道修真宗门。不知林小兄弟对这正邪之别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