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语气轻和,不带一丝杀意,随意说着要屠尽天下苍生这等话,但小白和李缘知道,少年不是在说笑,他是真会屠尽天下苍生!
李缘道:“我想与你谈的事和玲珑有关……”
玲珑?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眼底泛起危险的光芒,冷冷地隔空盯着李缘,杀机涌动。
突然,少年又笑了起来,那冷冽的杀意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少年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说说看,你想和我谈有关她的什么事?”
少年面带微笑,语气随和平静,实则杀机暗伏,李缘一个回答不好,立刻会对他出手。
在兽神心中,巫女玲珑胜过一切,有人若敢在他面前侮辱玲珑,对玲珑不敬,即使他还未脱困,也必与那人不死不休。
李缘道:“你可想过复活玲珑?”
“复活玲珑?”
兽神怔了下,而后摇头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复活她?你可知她是如何死的,因何而死?”
“我知晓!”李缘点了点头,看向兽神:“玲珑之死,其实在于你!”
“在于我?”兽神目光再度变得冰冷,惊人的杀意涌动,可马上,杀意如潮水般敛去,他又恢复到那副随和温雅的神态,轻声叹道:“你说的不错,确实在于我,若非我,她也不会死!”
李缘问道:“那你可知玲珑明明创造了你,她为何又要杀你,将你镇压于此?”
兽神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淡淡反问道:“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小白现站在李缘身边,就看着李缘和兽神隔空对话,她心中讶异非常,对兽神的过往,她知晓不少,但李缘似乎知晓的更多。
“也许……他并非是我们这世界的生灵!”看着李缘,小白心中生出这个念头。
李缘道:“玲珑创造了你,又选择杀你,镇压你,是因为她寿命不如你悠久,她担心在她离世以后,再无人能约束你,你会祸乱天下,给苍生带来劫难。”
“哈哈哈!哈哈哈!”
兽神仰头大笑,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不忿。
“你说的没错,但哪又如何?她根本不懂,我是她所造,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如果她想我死,根本用不着派人来杀我、镇压我,只要她张一张口,我马上就会自尽!可她为什么不信我?非要派人来杀我,哪怕牺牲她自己,也非得将我镇压在此!明明只要她一句话啊!”
兽神悲愤地大声质问,整座镇魔古洞随着他的质问,在剧烈震颤。
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玲珑就不肯信他?
非得要杀了他,要将他镇压在此,哪怕是牺牲了她自己!
就因为担心她死了以后,他会祸乱世间,祸害这天下苍生?
兽神忽然低下头去,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冰冷满是杀意的声音传来,“在你心中,什么世间苍生,什么天命造化,就那么重要吗?”
“我就知道,是这个天下苍生害了你!你放心吧,我会让所有的一切,都来为你陪葬,然后,我再来找你……你等着我……”
听到兽神的话,小白神情严肃,她了解兽神,知道兽神真会这般去做,屠尽天下苍生,只为玲珑一人陪葬。
这也是她当年虽然进入镇魔古洞,与兽神结识相交,但却未想过帮兽神脱困的原因,她不想放出一个祸乱天下,危害苍生的魔头!
小白偏头看了眼李缘,想知道李缘有何打算,却见李缘神色平静,对兽神那充满杀意的话一点波澜也没有。
李缘道:“既然只需玲珑一句话,你便会自行了断,那你觉得玲珑知不知道这点?”
兽神和小白俱是一震:如果玲珑知道只需她一句话,便可让兽神主动了断,那玲珑当年为什么非得要派人去杀兽神,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将兽神镇压于此?
兽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声音干涩地问道:“为什么?既然她明白我的心思,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李缘道:“其实,玲珑并不想杀你,但她又的确担心在她死后,无人可约束你。你是天地戾气结合巫术所生,并非人类,所以你也欠缺了人类的情感。所以,玲珑才有意做了一些布置,她杀你镇压你,是想把你转化为人。”
兽神抬起头,惊讶无比,一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玲珑她……想把我转化成人?”
“玲珑镇压你时,留下的信息,是不是只要集合了几件圣器,你便能脱困出世?”
“集合几件圣器,能让你脱困出世,的确不假,但在脱困的同时,你也将化为人。玲珑给你设下的封印,镇封的是天地戾气所化的你,并非已经成为人的你。”
“这是玲珑给你留下的最后礼物!”
“她希望你成为人,能有人的情感,当然,你成了人,也将不再是不死不灭,会同人一样,有生老病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兽神闭上眼睛,轻声喃语:“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让我成为人!”
突然,兽神猛地睁开眼睛,愤怒地咆哮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肯对我说清楚?”
李缘道:“想知道‘为什么’,让玲珑复活,你亲自问她不就好了?”
“其实,我认为你和玲珑之间的主要问题,在于曾经的你太强,又不死不灭,而玲珑却寿命有限,所以她才担心她死之后,无人可约束于你。”
“如果玲珑能和你活得一样久,这个问题不就不存在了?”
兽神隔空盯着李缘,他已经猜到了李缘的目的,“所以,你想以玲珑复活长生为条件,请我出山?可这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世上没有使死人复活之法,也没有人类可以长生不死,连玲珑她都做不到!”
“谁说的?”
李缘笑道:“事随时移,昨天做不到的事,今日不一定做不到,今日做不到的事,未必明日做不到……就如这修真之道,人类可是自生来便会修真?非也,是经诸多前贤先辈共同努力,才有了今日!”
“又如玲珑和你,玲珑可是一生来,便有创造你的能力?”
“非也,她是学习了古巫族巫术,得到了强大力量,结合自己的智慧,才创造了你。”
“许多事本就是从无到有,今日不行,明日未必,只要能集合多人智慧,或许有一天,就能创出使人复生之法。”
“何况,这世界没有使人复活之法,其他世界未必没有。大千寰宇,诸天万界,真正的天地之大,超乎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