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宋玠寒除了待在民宿里编曲就是跟着姜滟闲逛。
陈景对姜滟有了宋玠寒就不再黏他的行为表示不屑,好在他也就这几天的假,等节一过他就得回去上班继续当一个合格的社畜。
五一假最后一天夜里,姜滟跟宋玠寒搭了同一班火车返校。姜滟拖着箱子打开宿舍门,温栀还没有来。没有了一开门就是一抹橘黄台灯光的朦胧,姜滟还有些不习惯。她一个人打开灯,然后收拾行李刷牙洗脸窝床上看单词。
她预料到这次六级应该没过,只得把最后希望寄托在明年考试上。
第二天醒来的姜滟没等来温栀,却等来了几个警察。
姜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对面前的两位年轻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我可是三好公民,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
“小同学,你不用紧张,”其中一个警察说,“我们就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姜滟轻轻点头,“你问。”
“林至你认识吧?”
“认识。之前在酒吧他言语挑衅我们,我们就跟他打过一次。”
“之后呢?打过架后还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几位警察写完记录,跟姜滟说了句‘打扰了’后准备离开。姜滟叫住他们,“那个,警察同志……”
“怎么了?”
姜滟问:“请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些啊?”
“哦,忘了跟你说了,”其中一个警察说,“林至自.杀了,死在了他现在租的房子里。”
自.杀?姜滟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等警察都离开了,姜滟连忙发消息给宋玠寒跟徐白。两人都没有回消息。姜滟心里焦急,可偏偏温栀到现在都还没回。姜滟打电话给温栀,没人接。
姜滟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宋玠寒回了电话过来。
“大寒,”姜滟急忙问道,“今天有没有警察找过你?”
“有。”宋玠寒说,“刚刚已经走了。”
姜滟感觉自己心里的大石头落下去一半。
“大寒,林至他……”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我们的问题。”宋玠寒安慰道。
姜滟点点头。
等到徐白回了消息,姜滟才只觉得自己心里这块大石头才彻底放下。
齐暮暮在群里知道了这件事,很给力地去给大家套消息,她认识的人多,不管校内还是校外的,消息网总是他们中最广的。很快,齐暮暮给林至的消息发在了群里。
林至是昨天被人房东发现在卧室割.腕,打电话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林至写了封遗书,说是自己被生活所逼,实在受不了才选择解脱。
林至说,如果人生再来一次,自己再也不要选择摇滚,选择乐队。
林至的遗书被人拍了照片,齐暮暮把淘来的照片发到群里,众人看到不禁一阵唏嘘。姜滟说:“他不是在张凯那儿吗?张凯虽说不是个多么厚道的人,但好歹也不会把事情做成这样吧?”
“不是张凯,”齐暮暮在群里说,“早在我们跟张凯解约后不久,林至就离开‘清明’了,说是张凯挖走了其他酒吧的民谣驻唱,不走摇滚该走民谣风了。”
姜滟记起王从礼跟他提过一次。张凯的民谣驻唱是从他那儿给挖走的。
“好像是林至现在签约的音乐公司故意雪藏他,不给他资源,林至这人脾气也不好,据他房东说,林至已经拖欠了两个月房钱了。这次可能也是实在扛不住了,警察还在他房间里发现了抑郁症诊断书。”
齐暮暮发了一大段话在群里。
“不敢想象,之前那么张狂的一个人居然会自.杀。”姜滟说着,心里隐隐泛起难过来。
她对林至无感,甚至可以说看不上他那般傲慢瞧不起人,可明明之前还打过架,现在就这么没了。姜滟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一个人上着课,温栀还没回来。姜滟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她,因为出了林至的事,她怕温栀是不是也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温栀下午五点左右给她回了个消息,说自己这几天发烧了,今天更是睡了一整天,刚刚才醒了,看到姜滟发的消息赶紧回电话。
姜滟松了口气,“你好好休息。”
“嗯。”
姜滟把手机放在一旁,自己则躺在寝室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一过来就有这么多事啊?
姜滟发愣了好一阵,又把手机拿过来,群里大多是齐暮暮发的关于林至的消息。除此之外就是她跟徐白的感慨了。宋玠寒偶尔也会回几条消息,倒是陈也,罕见地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姜滟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她以为陈也收假上来忙,没时间发消息也正常。
她以为林至的事就这样结束了,直到晚上上课的时候,周围同学窃窃私语,还有人不时往她身上瞟。
姜滟有点懵,但她自认为不是很八卦的人,于是便安静老实的坐在位置上,直到宋玠寒过来坐在她旁边。
姜滟更懵了,“大寒,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上课。”宋玠寒说,他带了纸跟笔。
“啊?好好的为什么要陪我上课?”
“你看学校表白墙了吗?”宋玠寒问。
姜滟一愣,赶紧去看手机。果然,学校表白墙上都在议论今天学校来警察找姜滟他们的事。姜滟翻了一会儿,惊讶得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我天,不是吧……”
这话传得也太离谱了吧。
什么‘傲慢小孩’乐队惹上了人命案子,所以才有警察来找他们进行调查;还有人因此对他们乐队提出了很大的质疑跟批评,认为他们在理应学习的年纪去学社会青年玩乐队,迟早会被带坏;还有人说校园乐队根本出不了头,他们现在的练习都是白费……
姜滟直看得火气直冒。敢情他们的事居然还要不相关的人来进行评判定夺。个人爱好不行啊?又没耽误他们的时间,瞎操心什么啊。
“难怪我一进来,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姜滟说,“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得澄清一下。”宋玠寒说,“我刚刚已经跟任衡说了,他是学生会主席,会在表白墙上跟大家说清楚得。”
姜滟:“我待会儿回去也在墙上说明一下。”
“对了大寒,”姜滟问他,“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阿也有点不对劲啊。他平时在群里都很积极的,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可能是没空的。”宋玠寒摇头,“我也不知道。”
姜滟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注意到宋玠寒神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