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自然只是在对柴碧芸开玩笑，什么大风大浪没亲眼见证过，区区尴尬还不至于让他退却。

“老柴？”

“什么事？”

“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再干预了，拜托。”

没有任何玩笑的意味，姜泉面对着柴碧芸，将话说的无比诚恳。

“老姜，其实你真不该这么封闭自己。”柴碧芸掩饰着眼中的担忧，用尽量随意的语气劝诫姜泉。

“谢谢关心......”

“老柴，你说我老是明明知道自己在做错事，却永远义无反顾的一错再错，不肯回头。是不是在你眼里看来，特别不可理喻？”

柴碧芸猛地一点头：“是！”

姜泉露出难得微笑：“哈哈，不要想都不想就承认了啊。”

笑过之后，姜泉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可是啊......”

姜泉抿嘴一笑，没把话说完。

“可是什么？”

“没什么，人不是一直要向前看吗？十六岁之前，我除了自己的祖父，不信任所有人，也从不懂什么叫谅解。后来，我学会了何为信任，何为包容。虽然最开始在学校里，我圈子里的人，算上你和小云也就五个人，可后来，这圈子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会焕然一新。”姜泉双眼紧盯着前方，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老姜，那我说的事，你是如何......”

“顺其自然好了。”

柴碧芸非常体贴的没有再追问下去。

“老姜，你还是说说，我们接着要见的人吧。”

姜泉定了定神开始发表起自己的见解：“我们大概是先见不到那个四人小组。到了京都之后，会先去见一个名字叫森山的家伙，这家伙是那几个人的经理。”

“唉？听你的口气你对这个森山很有成见啊。”柴碧芸猜也不用猜，光是看姜泉眼里射出的怨念，就知道姜泉绝对是真的讨厌这个人。

“这个家伙，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我曾经和他不止一次的进行过电话会谈，但每次，他都和我东拉西扯，谈天气，说风俗，就是不肯讲工作！就是这种故意散漫的态度，导致我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进展！”

“哈哈。听着确实气人啊。”

“何止气人，我都不确定，我待会见了他本人会不会控制不住情绪，要打人。毕竟，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我真是从来没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姜泉抱怨着自己将要会面的对象，飞机也向着目的地飞去。

......

“姜先生，我们初次见面，有失远迎。姜先生果然一面人才啊。”

“不，森山先生您言过了，我看您才是真正的有能之士。”

柴碧芸冷眼旁观着，姜泉和他嘴中最讨厌的人有说有笑。虽然两人说的是东洋文，意思她听不懂，可看两人的表情显然是在相互恭维。呵，男人。

一处写字楼的一间小办公室内，姜泉和柴碧芸见到了森山本尊，一个三十出头，把圆滑写在脸上的男人。

“森山先生，这次我来的目的，您早就知晓了。所以，我开门见山了。森山先生，我希望能够与贵社旗下的藤原特效工作室合作。”姜泉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森山自始至终保持着僵硬的笑容。

“哎呀！姜先生也真是，居然一上来就谈工作的事。在我们的传统里，可不存在这样是谈话。”

姜泉露出满怀歉意的表情：“哦？这样？对不起啊。我并不了解贵国贵社的传统，如有冒犯，还请谅解。”

“无妨，无妨。其实有许多外国友人，初次见面时，都犯了姜先生这样的错误。”森山的笑容越发的让姜泉觉得不顺眼。

“其实，见解的分歧，最好的解决方式，还是求同存异。森山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谈论工作吗？”姜泉压制着内心的烦躁，笑着问。

森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姜先生，我们初期见面，不宜说工作，谈论其他的内容好吗？”

姜泉从容的扬了扬手：“好吧，京都的秋天和我故乡的秋天，完全大相径庭。”

长达，半小时的谈话，姜泉没得到任何信息。

一离开这栋写字楼，姜泉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嫌弃的眼神。

“天啊。你们可算是说完了。怎么样，老姜。对话有结果吗？”柴碧芸全程端坐在姜泉身边，一副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一定很厉害的表情。一出大楼，看到姜泉的面色由晴转阴，就猜到一定是谈崩了。

姜泉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结果？别说结果，连起因都没有。这个森山本人比电话里还讨厌。散漫，自大，还有国籍歧视。他一东洋人，我没歧视他，他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

越说越失态的姜泉，重重吸了口气，恢复了常态：“事到如今，也不需要和他再度谈话了。既然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

“老姜......你想干什么！”

“砸钱！抢人！”

柴碧芸松了口气。

“老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刚才是觉得我会挟私报复吧......”

“没有了，你可是个大度的人。”柴碧芸笑着拍了拍姜泉的后背，心中又补充了一句：只对自己人特别大度。

“既然我的谈判失败，那就只好买机票回去了。嗯，还是不太放心，就直接回茶啊冲好了。”

听到姜泉的自言自语，柴碧芸白了眼姜泉：“老姜，我说，你刚来京都，不足两小时就回去？”

一听柴碧芸的吐槽，姜泉也觉得不妥，再看看柴碧芸充满期待的眼神，姜泉一拍手：“今天休息，明天玩一天，后天再回去。”

柴碧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京都一家高级酒店内，姜泉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老柴，今天可别睡懒觉喽。明天，我只能你半小时，半小时一过，我就直接不等你就走了。”

柴碧芸老脸一红：“哼！我才不会不分时间地点睡懒觉，等着，明天我一定比你先起来集合！”

“这人不会把话当真了吧......”姜泉看到柴碧芸，一步一脚印，好像要干架似的背影，口里喃喃着。

“老柴，放心，我会等你睡醒再走！”

柴碧芸头也不回，举起手掌，示意姜泉无需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