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盛屿晨站起身,拿起桌面上的三张照片,仔细的对比了一下。
“这三张照片里,蓝玫瑰的图案都各有特点。”
他揪出其中的一张,放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花瓣位置。
“这里,它是有带闪粉的。另外两张没有。而且,这三张的花瓣数量不一样。”
盛屿晨又对照了一下另外两张,还给严岩,指着桌上的那张,语气肯定道:
“我可以非常确定,就是这一家。”
邢凯一愣,质问他:“为什么?”
盛屿晨对上他的目光,给出解释:“尸体上的蓝玫瑰,花瓣有18片,并且会一闪一闪的,这张恰好符合。”
顾意唇角弯了弯,没想到这家伙的反应速度比她还快。
“这家纹身店的老板的信息,你问了吗?”她问严岩。
严岩又翻了翻他的小本本,“纹身师叫何为,29岁,初中学历,外表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
邢凯:“他认识那五名受害者吗?”
严岩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当时问的时候,他看见照片就说都认识。”
盛屿晨正准备说话,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王可走了进来。
王可注意到,先是说了声抱歉,才说:“来了个女人,说是有人要杀她。”
邢凯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见到王可说的那个女人。
是金万里的秘书,小张。
此时的小张,全然没有早上的那般优雅大方,眼神里充满了恐慌,脸色憔悴苍白。
顾意走出来见到她这样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邢凯走过去交涉了一番,以失败告终。
小张支支吾吾的,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嘴里从头到尾都只念叨一句话,有人要杀我。
邢凯最怕女人哭了,他也最不会哄女人开心,根本没耐心,双手叉着腰差点炸毛。
王可站在一旁犯难,他也不会哄女人。要是会,也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
局里的女生除了崔小果和顾意,都是一群大老粗,不是已婚就是单身。
盛屿晨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来吧。”
哄女人这事啊,还是盛屿晨在行。
顾意看着他走过去,不知道和小张说了些什么,小张竟不哭了,情绪也慢慢缓和了不少。
顾意:“??”
他到底和小张说什么了?
严岩站在旁边,忍不住开始煽风点火。
“哎顾意姐,没想到啊,你老公这么会哄人呢。”
顾意斜睨了他一眼,眼底意味不明。但严岩却觉得脊背一凉,不太祥的感觉。
顾意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刺眼,看得她心里不舒服。
这盛屿晨还真是名不虚传,对谁都一个样,尤其是面对女人,他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翩翩公子。
她翻了一记白眼,转过身去对严岩说:“小岩,你跟我去一趟纹身店。”
盛屿晨这边。
小张的情绪渐渐得到稳定,王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盛屿晨又拿来纸给她擦眼泪。
小张低声的说了句谢谢,见她冷静下来了,盛屿晨这才开始询问:
“你刚才说,有人要杀你,可以告诉是谁吗?”
小张耷拉着脑袋,手紧紧地攥着裙边,豆大的泪珠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声音有些颤抖:“是我老板,他…他说我要是不从了他,他、他就要杀了我……”
盛屿晨闻言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他和邢凯相互对视了一眼,各怀心思。
看来这个金万里,并没有他们所看见的那般,实则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
严岩开车一路顺着手机地图,和顾意来到下午来过的纹身店。
此时已经快到晚上七点了,太阳都已经落到只剩下一角,街边的路灯也亮了起来,不少街边摊前热闹非凡。
比起那边的喧嚣,纹身店门前却要寂寥冷清许多。
严岩降下车窗,手肘搭在窗边上:“顾意姐,纹身店门关了。”
他啧了声:“我走的时候他明明还开着的,这才几点他就关了。”
顾意推开车门下车,抬眸看向纹身店的牌匾,没亮。
她在店门前来回走动,左右观察了一番,走向隔壁的理发店。
理发店的老板看着年纪挺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她问老板:“您好,我和隔壁纹身店老板说好纹身,但是我看他店门关着,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老板:“哦你找小何啊,他平常都是这个点关门的,很早就回去了,要不你明天早点来吧。”
顾意礼貌地笑笑:“您有他电话吗?”
老板摇摇头:“他这个人很奇怪,经常会和我们聊聊天来往,但是从不加微信和电话号码。”
“问他呢,他也只说自己不用手机,只用座机。”
一旁的严岩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抵在鼻尖:“座机?这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会有人用座机?”
顾意也觉得奇怪,还是点着头说道:“谢谢老板。”
出了理发店,二人打算上车返回局里。然后……
顾意才坐上副驾驶,发现了椅子上的一封信。
方才是没有这个信的,严岩转头过来,看见信封问:“顾意姐,这是什么?”
顾意摇头,慢慢拆开信封,里面还有一张信纸,她打开信纸看见了一句英文:
I meet you again,GuYi.
严岩也看见了那话,心里默读后明白了意思,心里腾然生出一股寒意,只觉得后背发凉。
(顾意,又见面了。)
他猛地倒吸一口气:“顾意姐,这……”
英文是用印刷的,黑色的字体在白色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渗人。
他们这边较为安静,天色也逐渐昏暗下来,四周的店铺除了理发店那一家,基本上都是关着门的。
身旁的纹身店门也是紧闭着,只留那个窗户,窗帘没拉,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突然静的出奇,就在这时……
“喵!!!”
巷子里突然窜出一只黑猫,尖着嗓子,叫了一声。
惊得严岩跟着啊地叫出声,回过神看见路边的小黑猫,这才拍拍胸口,喘息未定。
“哎哟我去,吓我一跳这猫。”
顾意却是十分的镇定,淡淡扫了黑猫一眼,随即将信纸收起来。
“走吧,回局里。”
车子启动,缓缓往前驶去,汇入车流。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时,纹身店的二楼,有人从窗帘后,开了一小条缝,一双黑黜黜的眼睛,盯着他们的车,直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