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意意,怎么了?”
顾意:“这肉好像不太对。”
她说着将那盘羊肉端到自己面前,刚一凑近,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近距离地仔细看,这盘羊肉越看越不对劲。
顾意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牛仔外套,从兜里摸出手套戴,她就直接开始扒拉那盘牛肉。
这肉看着很大,这块比正常的羊肉要大一些,拿着手里也很分量。
她又用手去抓了一点已经化开的血,在指尖搓了搓,这血看着有点粘稠,黑红色的。
她凑近了用鼻子闻,是一股铁锈的血味,和羊血的气味不一样。
人血有股铁锈味,羊血很膻,气味透着一股子膻味。
叶子媚看着她这样,心里顿感毛毛的:“意意,你这是干嘛呀?”
顾意将手套脱下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答道:“那不是羊肉,是人肉。”
此话一出,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僵。
顾意走到邢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吧,又有活干了。”
邢凯的反射弧慢了半拍,看着那叠羊肉,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等、等我去吐一下!”说着,他捂着嘴往外面跑。
严岩跟着冲出去,两个人一块去吐了。
崔小果慢慢的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她最近减肥,不吃辣不吃荤。
盛屿晨那边也放下了酒瓶,看过来。
白玫:“意意,你把那肉给我看一下。”
顾意照做,她用筷子挑起来,仔细地翻看一番。
她拉着温佳宁站起来,面色严肃:“真是晦气,都不能让我好好请一顿饭。”
顾意叹气,她刚才就看这羊肉不对劲了。
顾意:“你们刚才有谁吃这个羊肉了?”
盛屿晨摇头,他基本都在喝酒,根本没怎么吃。
其余人也都是摇头,应该就是出去吐的那俩人吃了。
崔小果手机震动,拿起来看是苏昂发来的微信。
她出声道:“师父,老大那样估计得洗胃了,那这个案子……要不就交给二队吧?”
顾意正想说话,包厢的门被人推开,邢凯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恰好听到了崔小果那句。
他有些虚弱地撑着墙:“不行,我觉得我还能行,谁说要给那家伙了?”
顾意看了眼后面跟进来的严岩,柳眉微蹙。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看着不太好,有点白。
“你们前面都吃了多少?”顾意问。
邢凯喘着气,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我吃了几块……”
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小,整个人也站得摇摇晃晃的,感觉天旋地转的。
崔小果腾地离开座位,快步前去扶他。她力气不大,努力地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邢凯,不让他摔到地。
邢凯一点点失去了意识,后边的严岩也接着倒下。
顾意拿出手机打了120,盛屿晨和白玫纷纷前,扶起地的严岩。
*
市局。
宁局听说了这件事,立马赶去了医院,看到邢凯他们洗完胃没事,又派人看着他们别乱跑。
宁局知道邢凯那个性子,要是让他知道这案子交给苏昂,估计又得和他吵一架。
但眼下不交给二队,三队那边又被调去乡下查案了。
思虑再三,他将案子交给盛屿晨,让他暂时顶替邢凯,做一队的队长。
盛屿晨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带人回现场。
顾意和崔小果都已经拿到工具,先他们一步到现场。
他们找老板要了当日全部的羊肉,一块块进行检查,区分羊肉和人肉。
老板看着面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肚子圆滚滚的,手腕带着一个大金表,脖子间也挂着一大串银闪闪的项链。
除了有点晃眼外,无非就是炫富。
盛屿晨高他一个头,看他的时候还要低一些头。
他问:“老板,你们这羊肉一般都是从哪里运来的?”
老板:“我都是从前面那个菜市场买回来的。”
“警察同志,我的羊肉一直都是菜市场那一家买的,之前一直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摊这事了你说说!”
盛屿晨点头:“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让您方便做生意。”
他顿了顿,扫了顾意那边一眼,分出来的羊肉大多成块,还有不少血溅到顾意的防护服。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强烈难闻的铁锈血腥味,火锅城的员工一个个都被留了下来,等着回局里录口供。
崔小果蹲在她的旁边,努力克制想要呕吐的冲动,眉头紧锁,露出一半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
顾意倒是非常平静,其实她也很想吐,但是这种案子之前她也接过类似的,已经见惯司空了。
她抬眸瞥了崔小果一眼:“受得了吗?”
崔小果继续着手里的工作,点点头:“师父,我可以。”
顾意没再说话,埋头在羊肉堆里找残缺的人肉。
王可就站在一旁,虽然带着口罩,但依然能闻到那股子味道。
好在他忍耐力好,忍住那股想吐的感觉。真庆幸自己刚才没吃,不然这会儿就去医院陪邢凯他们了。
盛屿晨和老板长聊了一会儿,侧过身发现王可,伸手搀了他一把,轻声问:“你没事吧?”
王可的脸已经白了,却还是强撑着说没事。
他其实还能撑一会儿的,但是刚才,他看见顾意手里拿着,不知道是哪个器官,就那么端在手里观察。
惹得他总忍不住去看,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盛屿晨扶着他,一路到外面透气,外面早已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却还是有路过的人拿手机拍,仰着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估计一会儿的功夫,凤凰火锅城发生命案的事,很快就要传遍各大短视频平台了。
盛屿晨帮着摘下王可的口罩,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深呼吸,调整一下。”
王可照着做,感受新鲜的空气,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看向盛屿晨,有些不解:“晨哥,你都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盛屿晨蓦地笑了,唇角的笑意深不可测,手搭在他的肩膀,笑着说:“还好吧,比这还恶心我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