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还挺大的,怕吵醒那边刚入睡的顾意,盛屿晨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接通,往外走去。
“喂。”
“喂,小三爷。二爷那边已经全款付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盛屿晨垂了垂眸,凉薄的粉唇勾出一抹弧度,情绪不明,语气淡淡的:“再等等,等我手头这个案件结束了,我会亲手处理了他。”
那边是盛大爷的助理,小夏。
小夏正想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小夏,你跟谁打电话呢,是小晨吗?”
是盛屿晨的大伯,盛泽,盛家大爷。
小夏捂着手机底部,看向那边坐轮椅的盛大爷:“是,大爷你不是睡下了吗?”
“睡太早了,天天睡我得瘫床。”盛泽懒懒打了个哈欠,伸出手道:“把手机给我,我跟小晨聊聊。”
小夏听话照做,又去拿了一条毯子,盖在盛泽的双腿,细心叮嘱了句:“大爷,当心着凉。”
“喂,小晨啊。”
盛屿晨笑了笑:“大伯。”
“你小子啊,结婚不叫我,从江城回来了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不说来看看你大伯我。”
这话看似盛泽在责备盛屿晨,语气里却满是调侃的趣意。
“大伯,您不是最讨厌热闹了嘛,所以我才不叫您的。这阵子手头工作忙不开,过阵子得空了,我带媳妇您那儿喝茶。”
盛泽嘴角含着笑:“这还差不多,你小子不是一直都没个正型。之前还跟我说什么,要找到那个你喜欢的人结婚,不然就单身一辈子。
怎么,找了这么多年,不找了?突然结婚,是因为你爷爷吧?
没事小晨,要是不喜欢你就跟大伯讲,大伯去跟爷爷说说。”
“没有没有,”盛屿晨连说了两遍,笑着说:“您就放心吧大伯,我找到啦。”
“找到了?”盛泽愣了一下,又继续说:“那就行,只要是你喜欢,就一定不会差,哪家姑娘啊?”
盛泽因为腿脚不便,常年不出门,活动范围也不大,对于外面的事情知道甚少。
“沈家的千金,工作性质和我一样。”
“都是警察啊?”盛泽的关注点全在后边了,“那你俩不得天天住局里?跟你那会儿在江城一样?”
“这可不行啊小晨,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二叔都没有孩子,孙子辈的就你一个,都指着你传香火呢。”
盛家儿子辈三个人,老大盛泽早年双腿残疾未娶,老二盛达虽已娶妻,但迟迟未有怀孕的消息。
老三盛景,盛屿晨的生父,三人中最早娶妻的,后夫妇二人双双死于车祸,留下一子。
盛老爷对这唯一的孙子,极为疼爱和看重。
“还早呢大伯。”
王可拿着化验结果跑出来,为了不打断他打电话,拿着化验结果站到他不远处,指着示意他。
盛屿晨看他一眼:“时间不早了大伯,我这还有案件要处理,得空一定去看您,挂了哈。”
结束通话,他接过王可手里的化验结果。
王可:“晨哥,我们刚才在指纹库对比到了一个高度吻合的,根据结果,我查了一下这个人的具体信息。”
“说来听听。”
“尹姗姗,城南区那边工厂班的,今年24岁。”
盛屿晨转身往局里走,边说:
“尽快将尹姗姗的所有信息查明,明天你带人去一趟厂里问问,尹姗姗平时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什么仇家。
我明天要去一趟火锅城对面菜市场,让兄弟们都先休息一会。”
“好。”
盛屿晨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又问:“那个唾液结果呢?”
王可答:“老纪说在咱们晋城市内的数据库里,匹配不到这个唾液的主人。
他已经联系了其他地方的数据库,这样会扩大范围,搜索起来需要时间,而且很难排查。”
盛屿晨捏了捏紧皱的皱眉,感觉脖颈又开始疼了,僵直着身子转过来看他:“尽力排查。”
他好像是又想到什么,拿着手机又拨了一串号码。
“喂,李叔。”
*
清晨旭日,暖阳问世。
顾意睡一觉起来,已经是早八点多了。
正想抬手拿掉盖在脸毛毯,左手却传来一阵刺痛感,使得她蹙起眉头。
好痛……
她躺在椅子,看着盖在脸的毛毯,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开始回想昨天的事。
她昨天早去医院换药,何翩然说她胳膊好的很快,可以适当动一动,但还是不能过猛。
于是,顾意提出摘掉石膏,这东西对于她来说,多余又累赘。
何翩然却拒绝了为她摘掉石膏,再然后,昨晚出了那个案子,她觉得胳膊没啥事,也就直接把石膏拆了,埋头工作。
结果今天醒来,这胳膊疼得她动弹不得。
顾意深吸一口气,用右手拿掉了毛毯,刚坐起来,盖在身的羊绒大衣滑落到脚边。
她伸手拾起,站起来看了看,这羊绒大衣瞧着很眼熟。
是盛屿晨的吧?
正想着,衣服的主人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堆食物,透明的袋子还挂着热气的水珠。
他看到顾意醒了,笑着走过来:“早好呀,快来吃早饭吧。”
盛屿晨拿出一个保温盒,放在顾意的面前,解释道:“这是爷爷让人送来的,家里厨师手艺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
王可恰好走过来拿豆浆,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早啊,晨哥,顾意姐。”
顾意抬头,略显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笑来:“早。”
盛屿晨拉来一把椅子,坐在顾意的旁边,边吃边说:
“我刚才和买羊肉老板通了电话,一会儿咱们去医院换个药,我再去见见那个老板。”
顾意顿了顿:“你自己去吗?”
盛屿晨喝口豆浆:“对啊,你那胳膊好全了吗,我看你连石膏都拆了。”
顾意下意识将左手往后藏,眸色收敛:“好多了。”
盛屿晨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但没揭穿她。
他点点头,伸手去拿被顾意放在旁边的羊绒大衣穿,从兜里掏出一小盒药膏,递给顾意。
顾意瞥了药膏一眼,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