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陵王的脸色她没有再去关注,不过她能够听得到他先是一阵磨牙声,然后气息重了不少,似乎是在压抑着火气。
这样重复几次之后,他走向了骨影,将他扶了起来,一掌贴在他后背。
云迟又觉得好奇了。
这难道是在给骨影治内伤?
手掌心会不会冒起像烟的真气来?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
镇陵王很快收了掌,手腕一转,在他背上疾点了几下。
骨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脸色反而好转了不少。
“主子,您没事吧?”
骨影第一时间不是关注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忧地看着他。
镇陵王面无表情,“本王无事。”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你再喝点水,给老柴处理一下腿伤。”
“是!”骨影这才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柴叔,顿时大喜,不管柴叔的伤势如何,没死就是万幸!
“主子,骨离和徐镜?”
“无事。”
镇陵王朝那边望去。
骨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云姑娘?”
不是说云姑娘跑了吗?
云迟哼了哼,“本姑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每个人欠我一个人情。”
骨影正要应,镇陵王冷冷道:“施恩不图报才是善人。”
云迟噗地一声完全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
她看着他,“啧啧,这种话由你口中说出来,我怎么觉得那么好笑呢!你当善人,行吧?我可不当!”
“本王也要欠你一个人情不成?”镇陵王磨牙霍霍。
“你可不止欠一个,哼哼。”云迟斜睨他一眼,“咱们之间的账得找时间仔细算了!”
骨影默默听着,适时地接了一句:“云姑娘,此次出墓之后,属下便传信回京,请聋姑姑收拾听雨轩,等咱们回去,云姑娘就能马上入住了,到时您和主子再好好谈。”
云迟:“”
她看向镇陵王,“你这侍卫脑子曾经被马踢过吧?”
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她听不懂呢?
谁要跟他们去京城!
谁要住进镇陵王府那个阴森阴寒的鬼府了!还听雨轩呢,这么俗气的名字!
镇陵王继续面无表情。
他怎么觉得骨影这主意不错?但是看她的反应,他就觉得胸口发堵,这是有多嫌弃?天下间的女人都不愿意住进镇陵王府,都害怕踏进镇陵王府,可是她本该不一样的。
骨影悄悄观察自家主子的脸色,又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或者在主子的凌霜院添置一些东西,到时云姑娘直接住进凌霜院?”
他之前说的听雨轩是离王爷的院子最近的,是一处水榭,够精致,而且他想着应该没多久云迟就该当上王妃了,自然得搬进凌霜院的,听雨轩只是一个短暂的过渡。
同住?
镇陵王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神情缓了一缓。
骨影觉得这个主意才是真正说到王爷心里了。
可是王爷啊,没有大婚之前,云姑娘就住到您院子里,这样真的好吗?
不过,王爷喜欢就好啊。
镇陵王府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到时谁敢多话,打死丢出去。
云迟摇了摇头,懒得理会这两人。
疯了吧。
还有,镇陵王府里的院子都叫的什么名字?
凌霜?听雨?
本来就是阴寒的鬼王府了,这是嫌听起来不够冷呢?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过了一会,被仔细包扎好伤腿的柴叔终于也醒了过来,万幸的是,他只压伤了一条腿,拖着伤腿能挪动,徐镜在镇陵王出手治疗内伤之后也暂时无碍,至少是可以行走自如了。
只除了骨离还是高烧不退。
“得尽快出去找大夫,她这么烧下去很麻烦。”云迟说道。
这个时候她才顾得上问郁凤池几人的下落。
徐镜一脸怒色,把当时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所以,如今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不是拿到了迎紫花。”
骨影脸色沉沉,道:“现在想来,迎柴花都可能是他编出来的障眼法,他的目的一定也是神兵。”
云迟听着他们的话,皱了皱眉,“郁三皇子不应该是这种小人啊。”
镇陵王看向她,眸光发沉。
“你如此相信他?”
事实上,他自己也相信郁凤池没有必要编出迎紫花的事来,但是看她这样为郁凤池说话,他却是不顺眼,也听得不顺耳。
云迟实话实说,“我觉得迎紫花是真的。”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去找找机关!”
众人听了她的话顿时大惊。
“云姑娘,这里很危险,你一个人怎么能够留下来?”柴叔急了,如今,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是她救的,要是他们都出去了,留她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于心何安?
云迟看向镇陵王,“我肯定不是一个人。”
她可不相信牺牲这么大,在这墓里都已经呆了几天了,镇陵王愿意就这样空手而回。
而且,郁凤池能够找着机关,他如何肯定就这么差人家一棋。
就算是她,都不乐意。
镇陵王面色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们先出去,若有办法就先去找大夫。”
“主子”骨影还要再劝,看到镇陵王的面色,把话咽了回去。
就这么带着一堆伤兵回去,陈河等人都还死在这里了,他也心有不甘。
骨影话一转,对着云迟道:“云姑娘,麻烦您照顾王爷了。”
被安排照顾王爷的云姑娘皮笑肉不笑。她照顾王爷?
她现在还是个小芽菜,身高不足他肩膀,体重不足他一半,凭什么?
“木野和锦枫在外面等着。”她说道,“出去之后告诉他们一声,若是你们要先下山,把他们一起带走。”
在山里,也不知道他们能等多久。
看着他们进了那个裂缝,镇陵王拉起她的手,飞身跃下,“走吧。”
下了主墓室,云迟就走向其中一面石壁,被水银渠隔着,但是如果他们仔细看,会发现这一处的渠沟比较窄,至少,是可以轻易跃过去的。
镇陵王眼睛微微一眯,“没有人跟你说过,郁凤池是在这里开启了机关。”所以,她怎么知道的?
没有任何犹豫迟疑,马上就走到了这个位置。
之前她都表现得不太懂得机关。
不,也不是。
柴叔所讲述的,那个地门,也是她打开的,而且,她也没有用了很长时间去找。
云迟凑在石壁之前仔细查找着,头也没回,“事实上,我之前往下看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地方有点不一样。”
镇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