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酒喝完了,胡星河心想高娜总能消停一阵了吧?自己也可以安心的上课了。
可是老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不,胡星河刚回宿舍就被人给堵住了。
谁呀?就是经管班的那个竹竿子,带着三四个小弟。
“哎,你小子是不是胡星河?”那嚣张跋扈的口气能把人肺给气炸喽。
“是啊,砸的?有事?”别看胡星河岁数不大,可是这身体长的身高马大,再加上这些小子说话不客气,胡星河也就把眼珠子瞪起来了。
这么明显的找茬干仗,胡星河作为正宗东北人还怕这个?!在哈市的时候,连流氓头子他都不怵,现在还搁空间里沉睡呢,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想好怎么死了吗?!
上次香山秋游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就跑出来打酱油,然后就没动静了,现在他和高娜刚喝完满月酒,这几个小子又出来嘚瑟了,你们是想死都不挑时候啊!
胡星河的火气就蹭蹭的往上窜。
“胡星河是吧?!我警告你,离高娜远点,她是我的未婚妻!”竹竿子嚣张的一歪脑袋,挑衅般的拿眼睛剜着胡星河。
“啊?”胡星河的嘴张得老大,都不知道合上了。高娜,这个自己的同桌,啥时候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啦?!我擦,这是个大雷啊!
“温汉卿!你闭嘴!”高娜带着同宿舍的三姐妹从后面冲过来。
“娜娜,嘿嘿,我……”竹竿子温汉卿一看高娜来了,立马说话磕巴起来。
“温汉卿,你要干什么?你再胡说八道,我要到学校去告你!”高娜的嗓门很大,说话也很猛,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呃……”温汉卿立马哑巴了,一脸讨好的谄笑,不敢说话了。
胡星河被这个事搞得懵逼无比,脑袋里一片浆糊。
“咋回事?你们要干嘛?欺负我们政经班无人吗?!”打破现场尴尬的声音响起。
胡星河一看,是刘全、耿忠和汪浩回来了,我说刚才宿舍里怎么没人呢。
“还不走?等着请你们吃饭啊?!”刘全的山东口音一下就蹦出来了。
温汉卿看了高娜一眼,带着一帮人走了。
“星河,他刚才都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高娜对着胡星河诺诺的说道。
“嗬,关我啥事,莫名其妙嘛!”胡星河转身进了宿舍。
高娜在门外呆立了一会儿,几个女生也就默默的走了。
刘全他们进入宿舍都不敢做声,生怕胡星河发火。
时间转眼进入十一月,京城雪花飘飘,整个古都变得银装素裹,明天立冬,今天的天气就提前降温了。太阳发着惨白的光芒,中午室外的温度只有六七度,裹了一身棉袄棉裤的胡星河从食堂里出来,把棉帽子扣在头上,嘴里冒着白气,和刘全、耿忠、汪浩一起回宿舍,踩的脚下的积雪嘎吱嘎吱的直响。
“看样子下午又要飘雪了。”耿忠的眼镜上蒙了一层雾气,他边走边摘眼镜,要擦擦,不然他就是睁眼瞎了。
“先别整了,到宿舍再弄,冷死了。”汪浩一边催促耿忠,一边跺着脚。
“走走,我先走了!”刘全回头喊了一嗓子,就低头按着脑袋上的帽子往宿舍跑。
胡星河看看天,“又要变天了。”
自从温汉卿带人来宿舍闹了以后,高娜也很长时间没有来找胡星河了,这倒是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回到宿舍,几个人关了房门,又偷偷的把电炉子拿出来了,四人围着红彤彤的电热丝烤着手。
“真他么冷,好像今年比去年要冷啊。”
“可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伙儿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宿管大妈的吼声就在宿舍走廊里响了起来,“胡星河,胡星河,有信。”
“喊你呢吧?”耿忠的眼镜又蒙了层水雾,边擦眼镜边说。
“好像是。”汪浩爬上自己的上铺,抓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擦,你现在怎么看这种书了?”刘全瞄了一眼汪浩的封面,撇撇嘴。
“这书咋啦?我费了多大劲知道吗?擦,有人喜欢,我就得看看,不然接不上话茬呀!”汪浩扔了一句,又转头继续看他的泡妞秘籍。
“咳咳,我也看看。”刘全咳嗽一声,也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本来,自己看上了。
“对,还是看看要紧。”耿忠戴上眼镜,心里一阵自得,谁还没有个秘籍啥的。
胡星河懒得理他们。自从知道这仨小子是高娜的卧底之后,就不怎么和他们聊心事了,还是要防着点。
当胡星河再回来的时候,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
“哎,谁给你来信呀?”汪浩伸着脖子问。
“哪有什么信呀,是喊别人,听错了。”
“哦。”
刘全和耿忠相互看了一眼,没吱声,继续翻阅泡妞秘籍。
胡星河整个下午表现的很正常,晚上回宿舍也和这仨小子一起看书,复习白天的课程。
第二天一大早,耿忠一起床就发现上铺的胡星河不见了。
“哎哎,都醒醒,老胡没了!”
“啊,你吵什么?大礼拜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汪浩抱怨着,把被子一下蒙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继续着他的美梦。
“哎哎哎,别说话,我再睡会。”刘全也一歪脑袋继续睡。
“哎……”耿忠一看这两小子都不理自己这茬,无奈的摇摇头,想想今天立冬,大礼拜天的自己要不也多睡会儿?
胡星河这一大早去干嘛了?他去了新华书店。
原来,昨天还真就是有他的信,写信的人就是在哈市给他当模特的柳玉儿。
胡星河刚到学校的第二天就给柳玉儿去了封信,把自己的联系地址给了她,如果她需要什么帮助就写信来,这都两个多月了,柳玉儿终于给他写信了。
柳玉儿在信上说希望得到一些京城的参考书,为明年的高考做准备,并且一再说要报考胡星河现在的京城大学。
胡星河能打击别人的积极性吗?只能是能帮忙就尽量的帮忙。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他只能瞒着这仨犊子,自己早早的坐公交车特意去王府井的书店,给柳玉儿找复习资料。要是他在学校附近的书店转悠,没准又得被高娜知道。
说起来,现在胡星河对高娜都有点心理阴影了,既不想得罪,也不想自找麻烦,他是抱着能躲就躲的心思。
可是,他却想错了,有些事如果不提早说清楚,那就会后患无穷。
胡星河在新华书店可没少买资料,各种复习资料都买了很多,他还根据自己的经验买了很多的模拟考卷,相信这些应该能够满足柳玉儿的需要了。
这些书籍资料打包之后,他就近拎到了邮局,直接给柳玉儿邮寄回去,能早点让她收到资料也是好的,不管明年她能不能考上京大,他尽到心就行了。
忙乎完资料的事,也时近中午,这离小姨家很近了,都到这了,不去看看心里不得劲。
胡星河一边骑车往东四,心里边琢磨开了。
其实,你别看他一天忙忙活活的,可心里一直装着事呢。在哈市的时候,他把几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收进了空间,就一直没处理。一直以来他的借口都是自己很忙,没时间处理这事,可实际上胡星河自己也知道,这些都是借口而已,真正的原因却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了。
常言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他这个情况就是这样。虽然他知道这些家伙都没有好下场,未来都得吃花生米,可那毕竟是未来的事,自己还真没有权利代替政府来决定这几个家伙的生死。
当然,胡星河现在可以说掌控着这几人的生死,只要他愿意。可他能这么做吗?!
他要是这么做了,就是犯法,自己不能知法犯法啊。
放了他们?那无疑是放虎归山。在这些家伙受到惩罚之前还得祸祸多少人?难道还要让他们继续作恶吗?
此时,胡星河的矛盾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当然知道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可什么法子呢?他脑袋里还真没有合适的法子。
胡星河到小姨家呆了一下午,逗着两个孩子,帮着小姨干点杂活,吃过晚饭这才回去。
坐在公交车上,窗外雪花飘飘,天地之间一片茫然,胡星河望着窗外出神。
“哎听说了吗?街道这几天在清理盲流子呢,听说逮了好大一批人呢!”前座的大妈正和身边的大姨扯闲篇。
“可不是嘛,我儿子他们可是连续好多天没回家了,啧啧,听说忙着遣返呢。”
“遣返那是好的,还省路费了呢!听说没那么简单,还要调查,我听说查出好些个逃犯来。”
“啧啧……”
大妈大姨旁若无人的闲聊,时不时的还有坐车看热闹的人搭腔,好家伙,这就是一个现实版的新闻小道消息联播啊。
老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星河从出神中缓过来,就听见这些人在津津有味的畅谈京城清理盲流的新闻。
其实,这是京城治安的一次清理整顿,也是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的一种举措。
那些没有身份的流窜人员是清理的主要对象,轻者遣返原籍,发现有违法犯罪的还要依法处理。
胡星河闻听这事,就心里一动。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只要自己这样这样,不就把这些家伙合理合法的处理了吗?
对。
胡星河想通其中的关节,心里就一阵阵的兴奋,暗想,这些人渣终于有了他们的去处了。
此时公交车刚过皇城广场,在西单站一停,胡星河就跳下车,冒着雪花往西单商场的方向而去。
他走到西单商场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前脚刚踩出的脚印,后脚就被雪花覆盖了。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行人的脚步更加的匆忙,都急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想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着呀。
胡星河靠在一个胡同口的墙壁上,用眼睛瞄着大街上的行人,他这是要干一件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