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还停留在刑侦变经侦的错愕中,襄王爷说了句‘乏了!’众官员踉踉跄跄的向驿馆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襄王爷还不忘嘱咐田文谦:“明日午时行刑时,都去看看,一个不能少!”
这一上午的大戏这才告一段落。
官员们前脚刚走,林淮和郭义便冲进驿馆。
俩人先是朝襄王爷行礼,然后见秦无病站得笔挺,便凑了过去,林淮关切的问:“又抽了?”
还真是又抽了,秦无病被林淮和郭义搀扶着落了座,一手捏着小腿肚子,龇牙咧嘴的问襄王爷:“下次王爷再要办大事,可否提前说一声?万一我配合的不佳,耽误了王爷的事就不好了。”
“目前看,你配合的都不错!真乏了,用过午饭来跟我说说那五十万两去哪了!”襄王爷说完,转身便要去房间。
“不是让我跟谢大人查贪官吗?”
“你能兼顾!”襄王爷头都没回。
……
中午用完饭,老和尚便催促秦无病尽快去找襄王爷,秦无病纳闷的问:“王爷是不是你亲侄子?你就不知道心疼一下,让他多歇息一会儿?”
“我都不累,他还比我小一岁呢!”
“废话!你干什么了你累?除了想着算计我费费脑子,其他时候你脑子都在休息,跟王爷能比?”
“你以为算计你不累吗?”
“你等我腾出空的!”秦无病转头问林淮:“漕帮那些人都被押送到府衙了吧?”
“二龙办事,你有啥可不放心的?”林淮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秦无病看向郭义,郭义笑道:“香草跟着咱们这几日,多少看出点端倪,上午王爷在堂中过审,大哥在被香草过审。”
“实话实说了?”秦无病问。
林淮叹了口气,没吭声。
郭义道:“大哥怎会说谎行骗!香草知道实情,便不肯再跟着咱们,沈家老两口也说要回梧州,我好受歹说的,他们才肯安顿下来,答应等香草腿好了再说。”
秦无病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林淮,扭头问老和尚:“你能不能认下香草做义女?”
“凭什么?你腿抽完筋,脑子也抽了?”老和尚不可置信的问。
“凭咱俩的交情……”
“凭交情我能认你做义女!”
林淮原本听到秦无病的建议升起了一丝希望,再听到老和尚一口回绝,顿时比先前还要萎靡。
秦无病顾不得跟老和尚斗嘴,劝道:“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大哥莫急!容我想想!”
林淮狠狠点头。
老和尚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去回话!”
“你既不肯帮忙,就别跟着我!”
“我是跟着你吗?现如今满天下可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秦无病嫌弃的疾步快走,临走还不忘嘱咐林淮:“等我回来,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林淮和郭义同时点头。
出了房间,老和尚拉着秦无病快走了几步,然后悄声说道:
“你这娃娃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病?武定侯也是你能惹得起的?我打听过了,武定侯在京城已经给那小子说定了亲事,是国子监祭酒王济家的闺女,别看只是个从四品,王济不说学富五车,那也得是四车半!他家的闺女那是能随便退的?这事别说是我,便是老九或者皇上也不能插手人家家务事!更何况是武定侯家的!”
“你藏在山上二十多年,对京中人和事倒是了解的很!”
“谁手下还没几个得用的人!”
“你怕武定侯?”
“少激我!这跟怕不怕的没关系!这事儿你们不占理!若是那瘸腿的丫头肯做妾,这个忙我帮!那小子肯吗?王济读过那么多书,最是讲规矩,他闺女能差了?你只想着瘸腿那丫头将来如何,可曾想过一旦武定侯退亲,王家的闺女会如何?哼,嫁不出去都是轻的,不羞愤自尽你秦字倒着写!”
秦无病愣住了。
“更何况,武定侯这门亲事是求来的,你以为那个庶出的小子能摊上这么好的亲事?”
秦无病紧皱双眉道:“是我疏忽了!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法子,两边都顾及到?”
“什么法子?自是让那瘸腿的丫头做妾,就这也需仔细谋划,不然那小子的腿也得瘸!话又说回来,那小子怎么就看上那个瘸腿丫头了呢?那丫头虽有些姿色,毕竟出身寒门,少了大家闺秀的气度,做正房确实欠缺了些……”
秦无病知道春草的性子投了林淮的脾气,林淮动了心也正常,但林淮如此执着,或许还因为他知道这么做会让他爹武定侯暴跳如雷!
可两个女人招谁惹谁了?
秦无病有些自责,刚认识林淮的时候,林淮便说过他为了躲亲事,连皇上召回都敢抗命,这才丢了官职,秦无病竟是没往心里去,若是早些明白这里面的利弊,当初就该劝林淮放弃春草,大不了再命人将沈家四口送回静海家中将养就是了。
秦无病长叹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
襄王爷午饭后眯了一会儿,秦无病和老和尚来的时候,刚刚起身。
“算着你该过来了!七叔怎不歇息一下?”
“国事重要!”老和尚坐在上首位置,一本正经。
秦无病瞥了一眼老和尚,也不废话,坐下后直接说道:“那五十万两银子应是漕帮的人劫了去。”
“他们如何做到的?”襄王爷抿了一口茶问。
“整个淮京运河都是他们的地盘,不一定非要到了码头才动手,只要船上守卫有内鬼,他们一路可分多次偷走银子,他们可不缺善水性的人。”
“出京后,银子一直走的水路,我倒是时而旱路,时而水路,可这一路上多有查验,怎会没发现异常?”
“很有可能查验者查验方法被人泄露给漕帮,偷者有意避开,等快到金陵鸿运码头才收尾全部偷走!我只是推测,查验者总不会每天挨个数一遍吧?总有蒙混过关的办法。”
“你何时想到是漕帮?”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