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三个人是受到指派,来到秀芬家抓阿芳的。
顾白不愿再回想阿芳一家受到的苦难。
活活的将一个小女孩烧死,将女孩母亲阿芳逼疯,可如今这苦难却是无穷无尽,疯了不算完,村民又将矛头指向了阿芳。
这一切罪恶都源于村民的愚昧,对死亡的恐惧,以及亲人逝去的悲痛,这种悲痛却将他人的死亡当做了宣泄口,无论如何顾白都不想再次看到悲剧发生。
三个村民闯进秀芬的家中,见到顾白后,一脸疑惑的互相看了眼。
“这是谁?看起来是外乡人?”
“没见过。不过我亲眼看到秀芬带着阿芳回的家!”
“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把恶灵彻底铲除!我八旬的老母亲还病重在床!”一个村民用手中的棍子向前指了指:“你给我闪开!任何阻挡我们烧死恶灵的人!都是从犯!格杀勿论!”
顾白看着三个面黄肌瘦的村民,若真是起了冲突,倒是完全应对的了,只是不清楚现在金叶村中到底有多少人,如果引起了公愤,恐怕双拳难敌四手,想想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自己也很难活着走出村子。
正在僵持阶段,突然另外一个村民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不!不好了!村长的儿子找到了!”
堵在门口的一个村民,将棍子用力在地上杵了下,大声吼道:“村长儿子失踪几天了,既然找到,那是好事!你瞎叫唤什么!”
“呼,呼,不是!是发现了村长儿子的尸体!死了!呼,村长儿子死了!死的很恐怖!”跑来报信的村民神情恐慌,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尸体在哪?”
“尸体已经被抬到村长家里面了…”
拿棍子的村民皱起眉,看了眼门口的顾白说道:“二栓!你给我看着门口!别让阿芳再跑了!剩下的人跟我去村长家看看!”说完就提着棍子跑走了,只留下那个刚跑过来叫二栓的村民。
二栓捡起一根木棍,抖动的指向门口。
而顾白却没有理会,径直的就要离开。
“你别动!呼,刚才交代过了,里面的人不能踏出半步!”
顾白头也没抬的从二栓身边走过。
“站住!再动我就上手了!”
二栓见这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犹豫了几秒,还是举起了棍子砸了过去,而顾白听到了身后木棍摩擦空气的声音,猛然转过身,目光如鹰爪般捕捉到棍子抡来的轨迹,抬脚就是一个半圆踢去,只听棍子咣啷啷踢飞在地。
顾白目光如炬,瞪了眼二栓,转身继续走掉了,只留下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
关于这场冤魂风暴而产生的奇怪副本,没想到竟是如此复杂,先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荒凉的金叶村,继而是各种荒谬的人与事。
目的是什么?按照线索上的提示,金叶村180号便是小女孩被烧死的地方,好像冥冥中引导着去探清什么事情。
听秀芬讲述,感觉金叶村的事端都是由这里的村长而引起,想必这个人的地位在村中有着绝对的分量,不管怎样都要去拜访下这个村长。
而且听到那个村民说道,发现了他儿子的尸体,直觉告诉顾白这件事一定和阿芳家的事有着某种联系。
眼下还没有韩梦樱朵夕他们的消息,只有祈求在路上能够碰到他们。
顺着那几个村民跑的方向,来到了一间围墙环绕的大宅子门前,从装修布局来看,这里的宅子确实有别与其他人家,阔硕而又精致。
宅子四周被高大威严的砖墙围绕,顾白站在大院门前,一条石铺甬道直通里面的宅子。被围出的院子中,绿树丛生,和外面的枯草干木截然不同,一口水井立在一个小亭子旁边,水井边还放着一把椅子,看起来是常年有人把守的,只是现在不见了踪影。
顾白趁着没人,悄悄溜了进去,刚刚凑近宅子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从窗沿偷瞄进去,发现数十人围在堂厅当中。
“乔爷,您可要保重身子啊!请不要过于悲痛…”刚才拿棍子的村民安慰着。
被称作乔爷的人便是村长,年过50头发却已全白,泪水嵌在脸上的皱纹当中。用颤抖的手给躺在地上的尸体盖上了一块白布。
围在一边的村民议论纷纷。
“谁会对乔爷的儿子下如此毒手啊…太残忍了…”
“是啊…我听老赵说咱们村今天来了几个外地人,都是20岁上下的样子,非常奇怪啊!”
“对!我也看见了!咱们村不可能会有外人来的!凶手可能就是他们!”
“不,我觉得是那个可以附身的恶灵…乔爷儿子的死太古怪了!我和狗子来乔爷家打水的时候发现的…尸体就在井里啊…也不知道几天了…”
旁边听到这话的村民一阵干呕,难怪最近喝的水有些异味,水中甚至有些泛红,本以为是水井快干了,是底部的矿物质多才导致的原因,没想到…干呕的村民又很快捂住了嘴,碍于乔爷的面子,不敢再说什么。
打捞尸体的村民继续说道:“我和狗子把尸体捞上之后,竟发现少了只手!右手被人砍了去!最为恐怖的就是….”村民边说边打了个寒颤。
“最恐怖的是一丝不挂的尸体上,有很多小孩的牙印!”
本是小声的议论,可是这句话实在过于引人注目,周围不明真相的村民全部安静了下来,一种诡异的气息弥漫在空气当中。
其中一个妇女听到后,害怕的倒退出厅堂,嘴里痴痴的念叨着:“完了,完了,被烧死的小孩回来复仇了…”
这番话引起了宅子里的一片慌乱,顾白仔细的看去,白布没有彻底盖住尸体,一条胳膊露在外面,而被水泡浮肿的胳膊上,果然有几个牙齿的咬印,大小与小孩的口型相当。
“安静!”
乔爷一声低吼,厅堂内瞬间鸦雀无声。毕竟全村仅剩的几户人家全部靠村长乔爷家的一口水井过活,也就是相当于在场人所有的命都在乔爷手里,忌惮与敬重是自然的。
虽然唯一的水源也被尸体泡过,但是依然会有人来上门求水,毕竟在渴死之前,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乔爷用苍老干枯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表情从悲伤转而愤怒。
“大家也看到了!我儿子的死绝非意外!我不管是什么邪灵!阻止我们生存下去的,全部都得给我灭掉!今天死的是我儿子,等明天可能就是你的!还有你的!你们的妻子!你们的父母!为了不让悲剧再次发生!我们要彻底根除隐患!我们金叶村的人从没畏惧退缩过!饥渴打倒不了我们!恐惧更是不能!而那个恶灵,现在就在那个小孩的母亲,阿芳身上!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其余的村民听到乔爷激昂的讲话,纷纷愤怒的举起了拳头。
“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顾白看到这些丧失理智的村民,心中一阵后怕,这个乔爷说让谁死,谁就得死,这些村民为了活下去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
这时院外大门一个村民大声呼喊的跑了进来,顾白连忙躲避在花池后面。
这个村民几乎被吓的站不稳,连跑带摔的闯进了厅堂。
“乔!乔爷!救!救命啊!我家有个死人!四肢全被砍了挂在了吊扇上!是….!是那个恶灵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