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放不出去的怨气对我撒。”楚沉瑜冷不丁出声打断,她拧起瓶盖,把纱布盲覆到额头,熟练的撕开胶带贴上。
她上车前就已经在路边给伤口涂好药,不过忘记拧盖而已,味也没多重,车内有空调,风吹两下就全散。
司机此举,完全是在借题发挥。
“什么叫怨气...”司机噎了噎,迅速扭回头启动车子,语气带着心事被戳穿的羞恼,“我说的有错?你们这些人就这样,脾气差还不听管,现在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呵。”
一道音调微微低沉的冷哼压过司机越来越气愤的喋喋不休,尾音如铁钩,直逼喉间命脉。
司机顿时闭嘴,心脏打鼓一样乱跳。
被他怼的年轻人却没有再多行动,仿佛他刚刚听到的凉凉哼声是错觉。
然而手臂忽然冒起的鸡皮疙瘩和慌乱心跳通通在提醒,他没听错。
司机暗骂一句见鬼,眼睛却十分诚实的目视前方,再也不敢往后瞟。
耳边终于安静,楚沉瑜把药扔袋子里收好,摸出手机点开上京交管局官网。
车牌号,举报缘由,录音等等,通通发送过去。
虽然不能给司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被交管局跟公司批评教育一顿,顺便扣个分重新考出租资格证也挺好。
楚沉瑜懒洋洋地支着下颌往外看,好不容易重新来,她真是一点都懒得收敛自己的破烂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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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九十八。”司机语速很快的报价。
楚沉瑜扫码付账,一推门下车,人刚站稳,就见出租车猛地飞窜出去,跟后面有鬼似的。
上京国际机场灯火通明,或背包或拉行李箱的行人匆匆走过,她寥寥一人站在这,轻松的和他们形成明显反比。
楚沉瑜无视掉所有晦密窥探,去自动取票机取票后就找垃圾桶扔了那袋药,再等广播通知登机前往登机口。
从上京飞南江需要四个半小时。
落地时南江正值破晓,黄橙橙的阳光穿破云雾而出,拂过精致眉眼,跳动在那张格外适合亲.吻的菱唇边角。
楚沉瑜抬手疲惫地捏捏眉心,拒绝了旁边老人家的好友申请。
“哎呀小伙子,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我家闺女名牌大学毕业,长相跟你也般配...”
聒噪话语甩向脑后,她直接淡着脸色越过推销女儿的老人家走远,把老人家气的够呛,骂她没礼貌。
楚沉瑜见怪不怪。
除了养父,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就没有谁会喜欢她,表面装出一副恭顺唯诺的样子,背地里恨不得诅咒她早点死。
导致她自小对老人没有丝毫好感。
楚沉瑜打车去楚公馆,听着南江司机夹着乡音的家乡话,让她莫名生出一股微妙情绪。
“小哥,外地来的吧?”
她点头。
模样憨厚的司机轻笑:“那就不难怪咯。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啊,早就不叫楚公馆了,现下改了名,叫思巧园,不信你搜搜。”
楚沉瑜长睫低敛,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与她猜想的相差无几,她死后,那些人肯定将楚公馆占为己有。
但距离她身亡才过去十几个小时...他们动作有那么快?
公馆建立在南江北区深处,权贵居住地,出租车到小区外就进不去了。
楚沉瑜踩上青石铺成的道路,两侧奇草繁花沁着缕缕香气,绕过曲水长廊,周围愈发僻静。
须臾,她驻足在古铜色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