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景带绘梨衣回到“Oand”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一天上午去极乐馆见源稚女,下午在涩谷飙车,晚上去了东京湾和尸守搏杀,不管是高杉景还是绘梨衣都有些累了。
两个人互道晚安后就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一直睡到早上九点,高杉景才叫起熟睡的绘梨衣。
“景,我还想再睡一会。”
绘梨衣微微皱起眉毛,用手背揉着眼睛,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之后又把头塞进了被子里。从昨晚开始,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绘梨衣和高杉景交流都是直接对话。
“我今天想去个地方,既然绘梨衣还想睡一会,那绘梨衣就先睡吧,我自己出去。”
绘梨衣把手从被子下伸出,紧紧抓住高杉景的衣角,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说道:“等我。”
高杉景背过身去,等绘梨衣穿好衣服。再一回头,绘梨衣穿上的还是昨晚那件画着小怪兽的衣服。
“绘梨衣你怎么穿的这件衣服啊?”
绘梨衣揉揉衣角,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件衣服是和景第一次一起穿的,绘梨衣很喜欢。”
虽然高杉景一直在教她有关外面世界的知识和生活常识,但看起来绘梨衣在某些方面的常识依旧弱的很。昨晚两个人在东京湾一番折腾,身上的衣服都脏了不少。
高杉景揉了揉绘梨衣的头发:“喜欢的话就要好好对它,等下午回来我们把它洗干净再一起穿。”
绘梨衣点点头,重新换上和高杉景一套的新衣服,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樱花盛开的小巷中。
蛇歧八家神社,橘政宗背对跪在地上的源稚生一言不发。
源稚生保持着土下座的姿势等待橘政宗开口。终于,橘政宗转身走到源稚生的面前开口说:“稚生,你为什么要放走绘梨衣,以你的血统绘梨衣和高杉景是走不了的。”
“我不想让她重复我的命运。”
源稚生依旧保持着土下座的跪姿,只是挺直腰杆,正视着橘政宗。
“我和你说过,等到蛇歧八家和猛鬼众的战争结束后,我会祝福她和高杉景离开蛇歧八家。”
源稚生正色道:“一天是黑道,一辈子都是黑道,黑道的纹身可以洗去,但烙在骨子里的痕迹是没办法抹去的。绘梨衣回到蛇歧八家后可以除去猛鬼众,可除去猛鬼众以后呢?家族是不是又要向秘党宣战?
我不希望绘梨衣成为本家的工具,大家都把绘梨衣当做本家的秘密武器,她是个活生生的人,高杉景让她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我不希望他们两个受到打扰。”
橘政宗叹了口气,神情不再严肃,而是把手搭在源稚生的肩上温柔的说:“稚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赐给你纹身吗?就是因为我一直知道你并不想被黑道的宿命束缚啊。绘梨衣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更加不希望她变成工具。”
源稚生动容:“那您…”
“将绘梨衣带回蛇歧八家是大家长的责任,放绘梨衣走是父亲的担当,我一直在两者之间苦苦抉择。既然你已经替我做了选择,我也就能松一口气了。他们两个迟早要离开日本吧,我希望你能在他们两个临走之前能够让他们和我见一面,我想作为一个父亲,对绘梨衣献上最后的祝福。”
源稚生起身鞠躬:“嗯,我一定会带他们两个来见您的。”
“好了,绘梨衣的事情就说到这。接下来该聊一聊家族的事情了。稚生,你准备好接替我大家长的位置了吗?”
“老爹!您知道,我不喜欢当黑道,更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不,你有资质成为蛇歧八家的大家长,你比我更加出色,不只是血统上,你的信念比我更加坚定,在这个时候蛇歧八家需要你的领导,等结束了我们一族的宿命……呵,这句话我都说的厌烦了,结束了这件事以后,就任由你去吧。”
说完,橘政宗落寞得像个看着儿女们渐渐成长,渐渐离他远去的孤寡老人。
源稚生心有不忍却再一次拒绝道:“因为我的任性放走绘梨衣,昨晚家族的计划才会超过预计的计划,因为个人情感让家族蒙受损失,我不配成为蛇歧八家的大家长。”
“统领一个家族就要有说一不二的霸气。稚生,我希望你记住,我年轻时也犯过错,可我用我的努力把它弥补了。人都会犯错,不同的人会用不用的态度去面对他,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蛇歧八家最伟大的一任大家长,蛇歧八家数千年的悲惨宿命将会在你的手中终结。”
源稚生默默垂头保持沉默。
“好了,我意已决,我会慢慢的将权利过渡给你,明天的会上,我会正式宣布你成为蛇歧八家的新任大家长。”
橘政宗说完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你是执行局的局长,宫本家的叛徒宫本慕现在怎么样了,有没吐露猛鬼众的消息,特别是那神秘的龙王和王将的真实身份。”
源稚生:“宫本家主说宫本慕是宫本家的耻辱,宫本慕被宫本家主亲自领走审讯。”
“混账!他一个窝在岩流研究所搞研究的人,怎么会从执行局把宫本慕领走?你和执行局的家伙们是干什么的。”橘政宗怒极,挥手将手边的花瓶打碎,无数的碎片在地板上飞溅。
“宫本家主拿来了您的手信,我亲自验证过,确实是您亲笔书写,上面盖着您的私章。”
源稚生语气冰冷,伪造大家长的手信和私章,即便是宫本家主也难逃蛇歧八家的重罚,更何况他提走的还是猛鬼众的重要人物宫本慕,在本家即将要与猛鬼众开战的关键时刻,源稚生很难不把他当做叛徒。
“老爹你放心,我立刻亲自去抓捕宫本志雄。”源稚生提起整齐摆放在身边的童子切和蜘蛛切,向外走去。
橘政宗对源稚生的背影说:“你现在才是大家长,不需要对我谦卑。”
“您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的老爹,更何况您还没有退位。”
源稚生的声音随他一同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