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漪园忽然换了主事人,在青楼爱好者中间产生了些许波折,这些许波折并不比一颗小泥丸掉进河里产生的涟漪大,这点涟漪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河水中,醇酒美人依旧在,天下无事。
一首送别自百漪园传出,短短几天便红遍全城,各家青楼纷纷打听,想方设法要找到曲谱,可惜百漪园防范甚密,无人能行。
“长亭外,古道边,。。”
青衿轻启朱唇,情意绵绵的看着斜依朱栏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轻轻哼着,手一上一下的打着拍子,忽然手停下了,青衿连忙闭口。
“先生觉着不妥?”青衿小声问道,柳寒微微沉凝,这段他集中全力吸取火云石,内气增长很快,可随后便发现有问题了,这火云石的热量太高,他的经脉承受不住,每次能抽取的能量越来越少,而每次行功后,**高涨,将美姬米娅弄死去活来,天娜月葵过去后也加入战团,可依旧不顶事,三人不得不高挂免战牌。
柳寒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倒底那里出了问题,他忽然想起那个老头的话,这火云石又叫火晶,另外还有冰晶土晶金晶木晶,这说明这膻中内气修的是五行属性,自己这些天拼命抽取火晶内气,导致五行失调。
于是他停下抽取火晶,可就这样修炼,从天地间几乎无法吸取能量,让他气闷不已,可又不能挺,于是只好每天闷头闷脑的修炼,可效果不是很明显,把他给愁得。
今天出来散心,想着百漪园还保了个四奶,于是便过来了,青衿见到他非常给高兴坏了,立刻给他弹琴唱歌。
青衿的才华真的很高,这首送别虽然与前世不同,可更加哀婉惆怅,节奏要稍稍快了点。
“我不懂如何作曲,”柳寒斟酌着说,青衿温柔含笑,抬皓腕给他倒酒:“可我觉着这歌是不是快了点,嗯,让我想想,嗯,我唱给你听吧。”
于是柳寒按照前世的旋律唱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青衿听了几句,便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在心里跟着哼,柳寒一遍唱完,她便匆忙坐到琴边,轻拨琴弦,再展朱唇:“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好!”柳寒鼓掌叫好,青衿冰雪聪明,这旋律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柳寒含笑看着她,青衿笑眯眯的看着他。
青衿很快便发现柳寒与其他客人不同,那些客人,即便是诗书满腹的士子,一旦进了院子,总是急不可待的动手动脚,而柳寒从进门到现在,却一次手脚都没动,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听琴听曲。
“先生,那首鹊桥仙,奴家也作了,爷是不是也听听。”青衿问道,柳寒举起酒杯,微微一笑,青衿脸蛋忽然红了下,这鹊桥仙是首情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夜深人静之时,捧着这句话,让她心旌摇动,小鹿乱撞。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首词唱得情意缠绵,青衿那柔情万状的目光,差点让柳寒融化了,差点便融化了,小腹腾地升起团热气,他连忙运气调息将其压下去。
青衿脸蛋晕红,胸膛微微起伏,蜜一般看着柳寒,柳寒内息转动,强行将那团热气压下去,轻轻干咳两句,勉强冲青衿笑了下:“好!曲子好!唱得也好!”停顿下又补充道:“人也好!”
青衿更加高兴,含羞看着柳寒低声蚁语:“先生,这是先生写给奴家的,奴家,奴家,就没往外唱。”
看着青衿含羞的模样,柳寒心里怦然一动,小腹的那团火直往上窜,他赶忙掩饰的坐直身子,将长袍下摆弄了弄,青衿有点不明白,见他坐起来,眼珠一转,便起身含羞坐到他身边,扬脸望着他,一副任君大快朵颐的样。
柳寒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凶狠的吻在她软软的红唇上,青衿身体先是僵硬了,随即嘤咛一声便软了,任凭柳寒吸允,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直跳,快要跳出胸腔。
慢慢的,她的反应热烈起来,虽然还很生涩,可却已经学会将舌伸入柳寒的嘴里,与他交织在一起。
情酣迷醉之际,胸口一凉,粗糙的大手伸进了裙内,握住了那团柔腻,青衿先是一惊,随即又沉浸在热吻中。
“嗯!”
一声低低的呻呤,双唇短暂分开,青衿迷醉之极,朦胧的,换口气又主动靠上来,俩人再度缠绵在一起。
柳寒的动作越来越大,那手继续向下探索,青衿也逐渐狂乱,几不知身在何处。
一阵凉风吹来,青衿猛然一惊,连忙挣开柳寒的怀抱,低头再看,已经罗裙半解,青衿低呼一声,连忙整理衣裙,柳寒抓住她,再度将她拖进怀里。
“爷,爷,”青衿连声求饶,柳寒不为所动,再度唇舌相交,长吻不断。
青衿拼力抵挡柳寒的侵袭,好容易双唇分开,青衿低声求饶:“爷,爷,不要,不要。”
柳寒正要照前样,青衿连忙躲开,也不急着遮掩身体,跪伏在席上,柳寒愣了下,眉头微蹙:“怎么啦?你不愿意?”
“能得先生宠爱,已是上苍对青衿的青睐,”青衿的额头都要垂到席上,群袍松散,露出小半截光滑白皙的背部:“先生的宠爱是青衿最喜欢的,可,。青衿六岁便入了园子,是妈妈待青衿有天高地厚之恩,没有妈妈,便没有青衿的今天,所以,还请先生怜惜体谅。”
青衿伏在地上,哀哀相求,却让柳寒食欲更盛,前世念大学时,他也是岛国动作片的观赏者,青衿现在的样子与那上面实在太像了。
青衿伏在席上,心里忐忑不安,柳寒要是一怒离去,那可怎么好!要不就答应了他,反正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可妈妈说,要等明年花魁大赛后再。
“先生说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妈妈答应了,明年花魁大赛后,青衿便能随伺先生身边,到时,先生自可如愿。”
柳寒一直不作声,青衿更加担忧,头也就埋得更低,那截白皙的光滑的毫无瑕疵的背更加诱人。
柳寒强行将目光转过去,内气高速运转,好容易才将火气压下去,冷言道:“起来吧。”
青衿抬起头见柳寒将脸别到他处,以为他生气了,心中有些慌乱,匆忙将衣裙整理了下,才过来靠在他身边,柳寒却将身体往边上移了移。
“先生生气了。”青衿低声问道,柳寒没有答话,青衿低声说:“除了,除了,。,其他都可以的。”
柳寒笑骂道:“你这小丫头,这不更要憋死我。”
青衿略一思索便吃吃笑起来,调皮的纵体入怀,双手抱住柳寒的脖子,在柳寒的腮帮子上重重的亲了口,不等柳寒反应,便又松开,跑到柳寒对面,正襟危坐的坐下。
柳寒摸摸腮帮子,看着青衿端正的模样,忍不住怒道:“好啊!居然敢调戏起我来了,找打!”
说着作势要扑过去,青衿叽的笑起来,害怕的躲了躲,随后便坐直身体:“奴家是爷的人,爷要收拾,就只能随爷的意,只求爷下手轻点。”
她作出一副认命的模样,柳寒倒不好意思下手了,于是便自我下台:“好吧,今天爷心情好,这顿打先记下了,以后再有重犯,一并算清。”
青衿展颜一笑,娇憨的说:“我就知道爷疼我。”说着身体前倾,单手支着下颌,调皮的冲柳寒眨巴下眼睛,打量着柳寒,柳寒有些纳闷,狐疑的问:“又在打什么主意?”
“听姐妹们说,男人如果有火,不发出来,对身体不好,要不,我给爷找两个姐妹,让爷去去火!”
柳寒有些傻了,愣愣的看着她,青衿开始还郑重其事,渐渐的眼中有了笑意,柳寒明白了,这小丫头还是在调侃自己。柳寒大怒,起身过去,抓过小丫头,将她横在膝上。
啪,啪,啪,轻轻拍了三下。
青衿低声呻呤:“爷,奴错了,奴错了,求爷饶恕。”
柳寒将她翻过来,小丫头笑嘻嘻,柳寒哼了下,作势要吻上去,小丫头一声惊叫,双手护住脸蛋。等了良久,松开手臂,正好遇见柳寒脉脉含情的双眼。她心一颤,柳寒握住她的双手,慢慢的凑过来,青衿想要拒绝,可那个不字在嘴边徘徊,却始终没有出口。
这一吻,没有刚才那么热烈,却比刚才悠长,更加情意绵绵。
浓浓的爱意,包围着她,让她彻底陶醉。
此时无声胜有声!
柳寒忽然睁开眼,不经意的转了个方向,这个方向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小楼,小楼的窗纱后面有人正看着这边,柳寒已经感受到他她的目光。
怀里的青衿没有任何感觉,依旧沉醉在缠绵中。
柳寒正在猜测那小楼上是谁,忽然脸色一变,将青衿抱过来,放在另一边,青衿有些莫名其妙,很是不解。
从楼梯上潇潇洒洒上来个麻衣长袍的中年人,人未露面便朗声笑道:“美酒在壶,美人在怀,柳兄好潇洒。”
柳寒沉声反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及时行乐耳,还请教兄台何许人?”
“在下清河萧雨,读过几天书,习过几天剑,蝇营狗苟,一事无成,不如先生多也。”萧雨笑着缓步进来。
柳寒略微思索便明白来的是谁了,他淡然一笑:“京里英雄好汉无数,在下初到便知风雨楼之名,萧楼主若是蝇营狗苟,我这只知铜臭的家伙,就该投洛水了。”
萧雨打个哈哈:“月夜之后,天下若还不知柳兄之名,那定是孤陋寡闻之辈。”
柳寒微微摇头,作了个请的手势,萧雨也不推辞就势坐下,柳寒给他倒上酒,青衿很是乖巧,顺势移到一边,柳寒对她说:“贵客来临,当鼓乐相迎,咱们没鼓,就演琴待客。”
青衿很高兴,立刻准备弹琴,柳寒看着萧雨:“不知萧楼主喜欢什么曲子?”
“就弹那首送别吧,”萧雨沉吟小答道,柳寒稍稍迟疑便点头,青衿轻拨琴弦,启唇唱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萧雨听了几句便眉头微蹙,这与前些日子听到的不一样,怎么忽然改了,再仔细听,又觉着这曲子更好,更适合词的意境。
一曲唱毕,萧雨鼓掌叫好:“好!青衿姑娘果然大家,这一改就更好了。”
“此乃先生之功,奴家那有此等本事。”青衿笑眯眯的说道,萧雨大为惊讶:“柳兄还精通音律!佩服!佩服!”
萧雨刚踏入院子就感到有股莫名的心悸,好像有极大的危险,等上楼梯时,这股压力更大,若非他修为不俗,心性坚定,恐怕连上楼都不敢,等上楼见到,楼上只有柳寒和青衿,才明白,这柳寒居然是修为精深之人。
柳寒同样不敢小窥萧雨,萧雨刚进院便被他察觉了,他的气机一直锁定着他,可这人虽然谨慎,却依旧坚定不移的走上楼。
这人的修为有宗师境界。
这是柳寒最初的判断,当得知是萧雨后,他反倒释然了,名震帝都的风雨楼楼主,有宗师修为非常正常。
俩人心知肚明,对面坐着个宗师。
因为只有宗师才能威胁宗师。
“我对音律不大懂,在西域时,曾经听一个老琴师弹过,剽窃他的曲调罢了。嘿嘿,萧兄,这事可千万别给我传出去。”
萧雨闻言哈哈大笑,神情很是畅快,青衿抿嘴而笑,柳寒则耸耸肩:“衿尔,以后你也别说我了,就当是你作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会说,这就行了。”
“先生这是让衿儿剽窃吗?”青衿打趣道,萧雨也笑道:“说得对,你要当正人君子,不能让青衿姑娘当雅贼。”
“这倒也是啊,不管雅贼,还是小贼,咱们都不当,以后这作者就算无名吧。”柳寒笑着举起杯。
萧雨大笑,和柳寒对饮一杯。萧雨似乎很高兴,和柳寒连续对饮几杯,后来干脆弃杯不用,俩人都拿起了酒壶对饮,一会儿,半坛酒就下了俩人的肚子。
“柳兄的店在装修,不知何时可以营业?”
这一句话,柳寒便知道,对方对自己已经处心积虑甚久,或者说早就盯上自己了。
“装修完了便可以营业,”柳寒不动声色说道:“萧兄,这次在下从西域带回不少有异域风情的珠宝,萧雨要有红颜知己,到时候可要来捧场,我给萧兄九折优惠。”
萧雨微微一笑:“红颜知己倒没有,不过,捧场一定会去!到时候再为柳兄请几个大财主去,柳兄以为如何?”
“那自然更好了!”柳寒举杯致谢,俩人说说笑笑,青衿依旧弹琴,却不再唱歌了。
几壶酒下去后,酒坛见底了,柳寒叫外面再送两坛过来,不一会,楼梯轻响,秋三娘捧着坛酒上来,人还没露面,香风便扑面而来。
“两位贵客光临,三娘来迟,还请贵客原谅。”
柳寒和萧雨交换个眼色,柳寒笑道:“贵客倒不至于,该是常客。”
秋三娘笑眯眯的将酒坛放在几上,而后坐在边上,为俩人倒酒,柳寒端起酒杯,左右看看,又将酒杯放下。
“怎么啦?柳兄。”萧雨问道。
“这酒喝得不安心啊。”柳寒叹道,萧雨和秋三娘交换个眼色,萧雨微微摇头:“柳兄过于谨慎了,甄娘离去之时,交代萧某照顾百漪园,萧某应诺,今日过来,闻听柳兄在此,萧某这才起意,过来见识见识三篇震帝都的柳兄柳大才子。不成想,柳兄是如此有趣之人,萧某遗憾未能早日认识柳兄。”
柳寒微微颌首,又举起酒壶,正要喝,忽然问道:“甄娘为何突然离去?”
“妈妈”秋三娘正要找个借口,萧雨打断她:“此事别有隐情,柳兄别问,问,三娘也不敢说,我只说两个字,宫里。”
柳寒先是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头,看着秋三娘,张嘴欲问,随后又闭上,再张口已经将酒喝干,放下酒杯说道:“萧兄将如此隐秘之事相告,是看得起柳某,你这朋友,我交了。”
萧雨大笑:“如此甚好。”
秋三娘又给俩人斟上,含笑说道:“既然如此相投,不若再饮三杯。”
“好!”
柳寒和萧雨连喝三杯,喝过之后,柳寒向萧雨打听起帝都的珠宝生意来,萧雨笑着摇头:“我对珠宝生意不在行,赌场妓院生意倒略知一二,柳兄若要作这方面的生意,我倒可以指点指点你。”
柳寒苦笑,看着秋三娘:“三娘,有一事相求。”
秋三娘含笑问道:“若是珠宝生意,那倒是可以,我可以让女婿们上你那买珠宝,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
萧雨大笑,连说此事他也可以帮忙,柳寒苦着脸摇头:“不是这样的事,我从西域带了不少珠宝首饰回来,打算举办个拍卖会,为了卖个好价钱,想请楼里诸位姑娘帮忙展示一二。”
这个时代可没有模特,百漪园有上百美女,不说多了,就算来上二三十,带着这些珠宝,以她们的绝世容颜,再配上这些珠宝,那些土财主想不掏钱都难。
秋三娘没听懂,柳寒给她详细解释了目的和作用,秋三娘听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百漪园的姑娘,柳寒看上谁,谁就去,青衿当然排在第一。
柳寒大喜,连敬秋三娘三杯。
萧雨看着柳寒感叹道:“难怪柳兄能成大商贾,这人心都让你琢磨透了,我要有你这脑子,我也经商去。”
柳寒呵呵一笑,他可不敢当真:“谁敢说风雨楼的生意小?我这生意可不敢与风雨楼相比。”
萧雨摇摇头:“我们之间的差距,你我心知肚明,你给我留脸,可我自己知道,这算什么生意,不过凭刀剑抢来的。不需要琢磨什么,只需要比他们强就行,别人若比我强,我这生意也就灰飞烟灭了。”
柳寒笑了笑:“不说生意了,满是铜臭,还是请衿儿弹琴吧。”
琴声随即响起,这次青衿弹了春江花月夜,现在这首春江花月夜已经名满帝都,并迅速向外流传,估计要不了多久长安江南便能听到。
柳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萧雨和秋三娘很是殷勤,频频劝酒,他也不再问了,有什么将来也能看出来。
喝着酒,听着小曲,三人闲聊着,柳寒问了下百漪园现在的情况,秋三娘很客气,告诉他,百漪园现在由她主事,不过她担心做得不好,请柳寒多多捧场,柳寒自然满口应承。
有一点,柳寒有些纳闷,到帝都这么多天,帝都怎么没有收保护费的,长安城便有,这个问题是萧雨为他解答的,帝都不比长安,帝都主要商家都与门阀士族有联系,那个帮派过去收保护费,不小心惹上士族,那恐怕便是灭顶之灾,而且,陈宣太厉害了,对这种事的处置非常严厉,所以,没有那个帮派敢轻易去收保护费。就算他们风雨楼控制下的赌场妓院,也是以提供保护的名义收点钱,而陈宣在这方面比较松。
“赌场妓院,在这些官老爷眼中,赌场妓院都是污秽之地,这些地方就我们这些城狐社鼠去搞,就算弄死些人,也没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上赌场妓院。”
萧雨神情满是嘲讽。
柳寒却若有所思,秋三娘则长长叹口气。
青衿的琴声一变,怜悯慈悲之意大盛,似乎有人在九霄云外,悲悯的看着困苦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