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乐今天心情很不错。
因为他那个脾气古怪的师父,马上就要带着货物回来了。
虽然师父在的时候,时常会出手教训他,但他还是很愿意和自己的师父待在一起。
他是个孤儿,是师父将他养大,对他来说,四目道长就像是父亲一般。
当然,最终要的是,师父将货物带回来,就代表着又有一大笔收入进账了。
随着那些拿着烧火棍的外国人闯进来,赶尸这个行当越来越不好干了,有时候一个月都凑不齐一支队伍。
不过还好,只要生活能维持下去,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暂时也没考虑那么多。
肩上挑着两只水桶,嘉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从山林中间穿插着。
家里没水了,他打算打一些回去,要不家里水缸空空的,有要挨师父骂了。
他还打算抓一些鱼,师父最喜欢的就是吃鱼了。
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嘉乐从林中走出,看到了前方立在湖边的一道人影。
一身紧身的粗布麻衣,蓄着长发,身材有点瘦弱,像是一个落魄的书生,脚边有一群乌鸦环绕着。
这男子的面容棱角分明,很是陌生,他敢确定,之前自己绝对都没有见过,否则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
难道是过路的行人,但又有谁会跑到这荒郊野地里面呢?
心中带着疑惑,嘉乐停住了口中的哨声,默默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只是来打水的,这人是干什么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有些可惜,没办法给师傅抓鱼吃了。
……
“你是嘉乐吧?”看着远处正在打水的青年,刘哔脸上带着微笑,走了上去。
这个山上总共只有这么几个人,四目道长他见过,老和尚不可能这么年轻,那这个青年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了。
正在给水桶舀水的动作一顿,嘉乐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刘哔。
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他明明不认识对方。
“我是九叔的徒弟,四目师叔和我提起过你。”似乎是看到了嘉乐脸上的疑惑,刘哔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嘉乐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出手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将视线放在嘉乐伸出来的手掌上,刘哔稍一犹豫,伸手碰触了一下,又迅速撤了回来,随即继续说道:“四目师叔在吗?九叔让我给他捎个信。”
“师父出去送货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给他。”嘉乐脸上笑嘻嘻的说道,却没有将实际情况告诉刘哔。
在没有确定来人身份之前,他觉得还是不要将师父的行踪给透露出来。
毕竟,身为赶尸人,还是有很多仇家的,难保不是哪家仇人捏造身份,打算上山来寻仇。
微微颔了颔首,刘哔笑道:“是九叔要找师叔,说让师叔有时间去找他一趟,既然师叔不再,你就帮我转告一下吧。”
说罢,刘哔向前走了几步,却引起嘉乐的一阵警觉,连忙后退。
看到嘉乐防备的样子,刘哔无奈的摊了摊手,告辞一声,从另一旁离开了。
看着其逐渐离去的身影,嘉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来,他是一个细心的人,在之前刘哔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出门在外,哪有直呼自己师父名讳的,再说,这家伙出现的也太诡异了一些。
据师父出门前的交代,这次是要经过任家镇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然也会去找九叔,而九叔没理由再叫一个弟子前来送信才对。
最重要的是,之前他刚来的时候,在刘哔脚边看到的那一群乌鸦,那种东西,只有在阴气过重的人身边逗留。
能引来这么多的乌鸦,除了僵尸和鬼怪之外,也只有鬼修才能做到了。
因为修为尚浅,嘉乐看不透刘哔的深浅,但好在,最终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这件事情,也只有师父回来的之后在做决定了。
心中思索着,嘉乐继续往木桶里舀着水,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一缕猩红的鲜血,从中流淌了出来。
这缕血液,顺着嘉乐的指尖,缓缓流进了木桶里,在清澈的水中,无比明显。
或许是被树枝不小心剐蹭到了吧,嘉乐有些埋怨自己的鲁莽,又将木桶里的水倒掉,重新装了两桶。
虽然只是一缕血,但如果被师父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臭骂,他可不想找这种不痛快。
……
隐藏在不远处的树后,刘哔静静的观察者湖边,之前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又察觉到一股生人的气息,这股气息,还颇为强大。
计算了一下时间,他没办法在杀死嘉乐之后顺利隐匿,故此,也就没有贸然动手。
不过还好,他趁着之前握手的时候,在嘉乐手指上开了一道伤口,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嘉乐就会变成丧尸。
杀掉嘉乐,这本来就是刘哔计划中的一部分。
在原着中,就是这个家伙提议将遮挡棺材的伞给撤走,才导致后来雨水冲刷掉了墨斗,里面的僵尸才有机会出来。
如果现在他就将嘉乐击杀的话,后面的剧情自然也就无法展开,而他的实验,也就能成功看到结果了。
但是距离剧情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嘉乐暂时也不会变成丧尸,现在刘哔也只能静静等待了。
果不其然,在他刚刚从湖边离开的时候,一旁的山路上就出现了一个光头,是那个筑基期的老和尚。
老和尚似乎也是来打水,慢悠悠的来到湖边,和嘉乐交谈了一会,两人拎着水桶返了回去。
因为距离有些远,刘哔并没有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不过现在他倒是可以顺着两人的脚步,找到四目道长居住的具体方位。
虽然这个山并不算很大,但是要让自己寻找的话,也是个十分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