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家的宅子很有韵味,成片的墨竹随着脚步延伸,竹香清幽淡雅。菠萝小说亭台雅阁坐落有序,清泉一派。
李白豪情爽朗的笑声想起,迎着墨竹小路而来,说不出来的开心:“杨兄,林兄,想煞某也!”
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天下之事对他来说都如尔尔,脸上那抹自信豪云的神采,便亦如他的名字一般太白。
杨云峰向来是快意当前,左右看看赞了一句:“太白兄何时发了横财,这宅子可真是大啊!”
“杨兄还是这么快人快语”李白哈哈一笑,脸上竟少有的一红,道:“二位仁兄有所不知,此地并非某之产业,乃是内子家翁宗楚客在长安的居所。”
杨云峰稍怔,哈哈一笑而后刚忙抱拳道喜:“太白兄又娶妻了?恭喜恭喜!”
这货是不是故意的?
林逸忍俊不禁,人家娶媳妇儿就娶媳妇儿,什么叫又?而且熟知李白的他,对其这一生中的几段感情都比较熟知。
李白的一生可谓传奇,不仅仅是他的文采,还有他的感情事迹,也同样是跌宕起伏,前后娶了四任妻子,怎叫人羡慕了得。犹记得,他第四任也就是最后一任妻子,就是这位宗姓小姐。
不过这宗家可是大有来头的,其家主宗楚客曾在武后时期做过三任宰相,后因李隆基夺权后,才被贬谪罢官。
可以这么说,宗家在武后时期可谓是只手遮天风头无两,门下学生捐客多不胜数,其中有许多仍在朝中任职,就算如今败落,也不是一般的权贵之家能比的。
林逸不知想到了什么,冷不丁问了句:“太白兄今年贵庚?”
“某今年三十有八”李白不明就里。
是了!看来自己的到来,果真是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原本五十岁才娶得宗家小姐的李白,竟然提前了十几年,那这么说,如今这宗家小姐顶多了也就二十岁不到。
禽兽啊连孩子也不放过!
林逸这次来拜访李白的心情很复杂,毕竟他是带着目的来的。面对李白的热情招待,心中隐约有些羞愧。
不过如今李白与宗家结亲,若能与宗家有了交集,也算是一件好事。
所以林逸觉得有必要见一下这个宗家小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倾国佳人,才能让李白不惜风骨入赘宗家。
毕竟这年头人们还是很顾忌脸面的,入赘这种事情,别说高官权贵,就连贫民百姓也鲜有人为。
“不知太白兄何时成亲的?怎的也不告知林某一声。”
李白一脸歉意,脸上微红道:“林兄莫怪,实在是某之前以娶过两任妻子,如今再娶实在不宜大肆宣扬。”
林逸哈哈一笑,碰了一杯酒:“理解,理解”
李白也不扭捏,摆了摆手道:“来人啊,请夫人过来见客。”
不多时,宗家小姐款款而来,娇柔的身段,姿容丰韵。倒也算得上一代佳人,不过书香气浓郁了些,看得有些太过温驯了些。
李白将其迎过来,而后介绍道:“二位仁兄,这便是某之正妻宗怡。”
宗怡盈盈福身,脸上有些羞涩道:“见过二位先生,常听夫君提起,杨先生剑法精妙绝伦,林大人才学卓著,实乃人中翘楚。”
林逸也赶忙起身还礼:“李夫人过奖了,林某见过嫂夫人。”
“哈哈”杨云峰笑了一声站起,拍了拍李白和林逸的肩膀:“如此说来,你我三人便数某年纪最长了,杨云峰见过弟妹了。”
“杨先生客气了”宗怡落落大方,盈身一礼。
相互敬了几杯酒后,李白忍不住问道:“听说如今林兄以投入寿王门下,此番进京,不知身负何职?”
林逸淡笑一声,道:“年前便下了圣旨,林某如今在国子监任教习一职。”
“国子监?”李白先是惊讶了一声,而后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羡慕:“那倒是恭喜林兄了!前途无量啊!”
都说李太白豪放不羁不与功名利禄放在心上,可身为男人,尤其是那些有本事的男人,哪个心中没有凌云壮志。而李白之所以这些年不愿为官的根本原因,也不全是因为那弃书捐剑的豪情,只不过是郁不得志罢了。
看着李白脸上的变化,林逸心中了然,赶忙笑道:“太白兄谬赞了,不过是区区闲职罢了。”
原本好好的老友相聚,在林逸说出了官职后,李白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神色左忽右恍。
即便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也仍旧抵不过这功名利禄啊!
林逸心中稍叹,话题忽转:“太白兄如今以回长安,可有想过入朝为官?”
李白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其辞道:“某这性子散漫惯了,怕是难以受得这份朝野的约束。”
说来也是,两年前还跟在自己身后为求庇护的后生,如今却成了自己仰望一般的存在。就算是挚友,这份心里的落差也还是令人难过。
“听闻宗老在朝中门生众多,再加上太白兄在天下学子心中的声望第位,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应不算难事吧?”
林逸的想法并不复杂,既然身处在这朝堂,那就应该为自己多谋出路,索性有李白这个助力,大家守望互助也是好事。
当然,林逸也相信李白的为人,一个被誉为诗之豪者的人,至少不会像那些浸淫官场之人一般险恶。
一番游说下来,李白显然有些心动了,言谈之中早也变成了朝中之势,可见其心中也是渴望做官的。
倒是一旁的宗怡,自出现以后,就表现的格外安静,除了偶尔为三人倒酒外,几乎一声不吭。
宗怡罕见开口,语气越多有不悦:“林大人,敢问您今日来此是为了老友叙旧,还是为了结交党朋?”
李白脸色有些尴尬,连忙瞪了眼一旁的宗怡:“夫人不可无理”
反之宗怡却是一反常态,语气尽是敌视:“林大人如今少年得志前程锦绣,可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黔州那位苦苦等你的女子?”
突如其来的发问很吸引人,李白杨云峰的思绪成功的转化到林逸身上,一副吃瓜群众看好戏的模样。
“黔州嫂夫人这是何意?林某从未去过黔州啊!”对于这份莫名其妙的敌意,林逸满脸委屈。
小爷连黔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惹上什么女人。幸好杨玉环不在这里,否则非要将醋坛子打翻了不可。
“果然”宗怡轻声一笑,脸色冷了几分:“可怜奴家那傻妹妹竟还在痴痴念着人家,不曾想人家却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许是场面有些尴尬,李白赶忙出言为林逸圆场:“夫人说的可是你那位黔州的表亲,周瑶,周小姐?”
原来是她,林逸恍然想起。
宗怡点点头,后看着林逸言语讥讽道:“林大人一心想着仕途前程,此事倒忘得挺快。若不是瑶妹不顾父亲阻拦帮你林家在各地筹买粮食,林大人以为仅凭你林家的那些关系,便能在短短半月之间筹集到数以万计的灾粮么?”
“嫂夫人是说颍州赈灾一事?”林逸更是一脸茫然,这和周瑶有什么关系?自己与她不过见过两次,而且两次也都只是偶然相遇罢了。
再说颍川,黔州距离颍川千里之遥,周瑶怎么可能从黔州弄来粮食再送到颍州?先不说路途遥远不易送达,就只是这其中的价钱,一来一回不知翻了多少倍,这不是明摆着血本无归的生意么?
可看宗怡气愤而又清冷的表情,应不是在说谎。
林逸眉头一皱:“韩兄!”
门外守候的韩虞推门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去年我们在各地采买的粮食,都是在何人手中购得?”
韩虞仔细想了想,道:“这此事皆由杨小姐经办,在下只是负责清点运送,所以不得而知”
林逸心中渐渐明白了一些:“那玉环没有告诉你,粮食是从何处购得么?”
“没有”
“那价格呢?”
“价格与洛阳粮价相差不大,林家当时所耗银钱共约四万贯左右。”
四万贯若是按照正常的价格,从黔州运送粮食道颍州,最多也只能购买万石左右的粮食,而当时林家所捐献的灾粮却足有五万石之多。
那这么说来
若这些粮食果真是出自周瑶之手,那她最少也要赔上数万贯之多!一个黔州太守之女,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银钱?!
林逸惊讶!不只是惊讶周瑶的暗中相助,更是惊叹这个女人,为了筹粮,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嫂夫人此言可当真?”林逸仍旧难以置信的看着宗怡,这种素昧平生便结草衔环相待的女子,他没有遇见过,更是不敢相信。
宗怡眼眶微红,有些哽咽道:“为了此事,周家以无力支撑,只好抬高赋税填补亏空,就连周大人也被朝中大臣弹劾,如今身陷牢狱!林大人,你当真一无所知么?!”
“你说什么?!”林逸猛地站起身,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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