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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自古才子配佳人。
林逸算不算才子有待考究,但秦瑶绝对算得上一位百里挑一的佳人,模样十分讨好,试问哪一个男人不喜欢这样听话维诺的小女人。
林逸同样很喜欢,只是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位更加吸引人的女人正在看着他。
杨玉环……这个千古留名的美女子,如今真切的了解到她,更让林逸有些忍不住想要接近。这个女子太聪明了,似乎自己所想的一切,她都能在一时间洞晓。
见林逸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杨玉环陡然脸上一红,微微瞪了她一眼,笑道:“佳人倾慕,诗书情浓。林公子当真是羡煞旁人呐。”
听到这话,秦瑶似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脸上更是红晕漫天,忙道了一礼:“奴家还要去给母亲带药,便先告辞了……玉环姐姐,妹妹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杨玉环依旧笑容不减幽然起身,笑道:“妹妹客气了,日后有时间,姐姐定然登门拜访。”
秦瑶盈盈一礼,向着林逸又施了一礼,双颊晕红:“听说林公子府邸在城东,恰巧奴家下榻的客栈也城东,若是公子得闲,便可到城东悦来客栈找我。”
如果刚刚的秦瑶还算矜持,如今这话可谓是说的相当露骨了。别说林逸自己,就连门外偷听的刘能都看得出来,这秦小姐当真是喜欢上了林逸。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若是林逸仍是不解风情的拒绝了人家,怕是非被记恨一辈子才行:“秦小姐诚心相邀,在下岂敢不从。改日有时间,林逸定然登门拜访。”
杨玉环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眼有些不愿离去的秦瑶,起身拉起她的手笑道:“姐姐送你……”
……
待到送走了秦瑶,杨玉环去而复返,便看见林逸正惬意的靠着软塌,手中拿着那封诗词欣赏着,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不知为何,杨玉环顿感阵阵烦躁,秀眉微挑就连眉心的那朵海棠花都变有些冷意:“林公子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林逸兀地回过神来,楞道:“恩?不是聊分成么?”
杨玉环一反常态,语气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凌然道:“公子这分成对奴家来说太过苛刻,这生意不做也罢!”
眼看杨玉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逸悻悻地放下茶杯,嘴里嘟囔着:“刚刚不还好好地么?这抽的哪门子疯……”
“啪!”
远处飞来一个茶杯,正好砸在了林逸跟前,残渣溅了一地。
杨玉环睁着杏眼,娇怒道:“你才是疯子!”
这女人怎么都这样喜怒无常,林逸叹了口气,道:“在下用词不当,杨小姐莫怪。”
杨玉环秀眉凌厉,语气冷道:“如今公子有了佳人相伴,还不速速离去。如此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共处一室,莫要坏了各自名声。”
“那这生意……”
林逸倒是想走,只是这生意刚刚有了苗头,如此离去定是不甘心呐。前有烈酒为例,那这香皂一旦投入市场,相信绝对会更加火爆。
杨玉环冷静少许,又看林逸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心下一笑,淡淡道:“公子的条件如此苛刻,奴家便是想做这生意,家中长辈也不会同意的。”
林逸顿时反应过来,心中苦笑。原本十拿九稳的一桩买卖,这下倒好,被一个秦瑶进来一搅和,自己的节奏全乱了。
其实之前的一九分成也不过是个开端而已。做生意嘛,就是你谈我谈大家谈。若是一上来就亮了底牌,那便意味着将主动权交到了别人手中。
眼下看杨玉环的态度,很明显就是看出林逸的真实想法。
林逸一脸无奈的笑笑,坐回软塌上,笑道:“杨小姐说笑了,买卖嘛,不就是相互谈出来的么。若是杨小姐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见他如此,杨玉环脸上的笑容更甜,柔声笑道:“买卖是没错,但林公子这般苛刻,奴家也是没办法呐。”
一声咯笑,直教林逸听得心中一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道,这女人真是可怕的紧,本就长得魅惑众生,娇柔起来更是让人心动。
林逸当下举手投降,叹了口气:“那杨小姐认为该如何是好?”
杨玉环收起笑容,俏脸严肃道:“一九分成就算了,林公子是聪明人,漫说是奴家,换做任何一人也不会答应的。若是公子诚心要做,你我五五分成。”
林逸思量少许,点头道:“只是不知杨小姐能否做得了主?”
尽管杨玉环在林逸这个后世人的心目中地位很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势大如杨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又岂能由一个女子说了算。
迎着落日的余晖,杨玉环秀丽的面容仿佛被夕阳染红,字句铮铮道:“公子错了,这生意乃是你我之间的合作,与杨家无关。”
此时的杨玉环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小女人的气愤模样,那双原本秀美的眸子里,此时精芒闪耀。
看到杨玉环脸上的变换,林逸愣了愣不解道:“杨小姐这话,在下有些听不明白。”
虽然他知道这杨玉环那是那杨玄珪的养女,但毕竟是生在杨家。况且这么大的生意,仅凭她一女子,能够做得来么?
杨玉环看着窗外的飞鸟,淡淡道:“此乃玉环的家事,公子不必多问了。”
许是名人效应在作怪,林逸此时更是来了兴趣,难不成这杨玉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恕在下冒昧,这桩生意委实不算小数,若姑娘不能代表杨家,那在下恐怕就要另寻他人合作了。”
这是林逸的心里话。
他之所以会和杨玉环合作,首先便是看上了杨家在洛阳城中的声望与地位。再有就是杨家这些年来在河南道地区建起的经营渠道。
若是单单只是一个杨玉环,林逸或许会因为她的名声而故意与她接近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赔上自己的所有身家去冒险。
杨玉环静静地看了眼林逸,神色中带着诉不尽的忧愁,幽幽叹道:“你……不明白的。”
林逸看着她,那一眼仿佛写尽了这世间忧愁,有那么一瞬间,便让他自己都有些感伤,沉默少许道:“在下唐突了……”
看着林逸转身的背影,杨玉环叹了口气道:“公子可知玉环为何要与你合作?”
林逸蓦然转身,笑道:“想来不是为了银钱吧?”
杨玉环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天空,姣好的面容上尽是哀伤:“奴家祖籍蜀中,开元十五年蜀中大旱,母亲为了生计,将奴家送往叔父家中寄样,这一住便是十年……”
听着杨玉环自顾自的讲着,林逸渐渐有些出神。没想到,这位流传千年的奇女子,竟还有这番遭遇。
“这十年里,叔父不止一次的为玉环媒妁了人家。为了什么,相信公子比奴家更清楚。人人都道这杨家富贵荣华好,又有谁知道……它也是囚禁了玉环的牢笼。”
听完这段哀伤凄凉的身世,林逸忽觉得鼻子一酸。而且他同样明白,如今这个时代,即便是再美貌出众的女子,也不过是权势利益下的棋子罢了。
沉默了许久,林逸有些感伤地看了眼杨玉环。他终于明白这个娇艳的女子为何要与他合作了。
她为的不是杨家,也不是银钱,而是自由。
林逸喟叹一声道:“若是杨小姐不想被杨家束缚,何不以这生意为条件,与杨家交换呢?”
杨玉环微怔,而后看着林逸露出一抹柔情,笑道:“公子错了,奴家自十六岁起便为杨家掌管生意,这些年不敢说日进斗金,但也算是获利颇丰。可就算奴家为他们挣再多的银钱,到头来也还是摆脱不了被人掌控的命运。”
“为何?”在林逸看来,他对自己的香皂很有信心,即便是杨家再有钱,也同样会对其心动。
杨玉环双眸扥的闪过一丝光亮,淡淡道:“若是真如公子所说,这香皂如此挣钱。那到时不仅是杨家,这洛阳城里的许多高门贵胄都会想法设法与杨家结识。如此一来奴家非但没有摆脱束缚,反而会将自己困得更牢。”
林逸微怔,再一次被杨玉环的聪慧打动。可一个如此聪慧又渴望自由的女人,又是怎样被那深宫高墙给困住的?
看林逸久久不语,杨玉环嘴角勾起一丝腻人的笑容,像极了一个散落在人家的精灵:“既然终究要被他人所左右,那何不为自己换个活法?如今整个杨家的生意都由奴家在打理,只要我将这些挣钱的门道牢牢握在手里,便是任何人,也不敢轻易将我左右。”
好一个杨玉环!
林逸惊叹过后,再看眼前这位妖艳灵动的女人时,心中不时多了一分敬佩。
敢与和整个家族博弈的女人,纵观大唐两百七十年,也唯有数人而已。杨玉环的千古留名,此时看来绝不是浪得虚名。
林逸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笑道:“这桩生意林某做了!便如杨小姐所说,此事只有你我知晓,那香皂的售卖,也全有在下出面。”
杨玉环微惊:“公子同意了?”
尽管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也从未小看过林逸的聪明。如今对方如此果断的同意,倒是令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林逸哈哈一笑,意有所味的看了眼这位风情万种的杨玉环:“为何不呢?若是能助小姐重获自由,那在下也不枉在这大唐盛世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