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哮喘这种疾病大多病在肺部,乃是久病及肾,正气不足而导致的,虽然并不致命,但发作起来可是生不如死。
林逸前世谈过的一个女朋友,正是得了这种病,每当有什么剧烈运动的时候,都会引起犯病。
郎中微怔,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大人还熟悉病理,急忙点点头道:“正是,小民虽有抑制之法,但想要根治恐怕……”
林逸自然明白,按理说若是得病已久之人,依照这年头的医疗条件,怕是很难活得长久了。这少女能够挨到今日,也算是个奇迹了。
想到这儿,林逸对着葛小六道:“找个干净的房间,将里面的东西也都清洗一遍,用来给这位姑娘居住。”
葛小六闻言,偷偷的看了眼少女,连忙准备去了。
只是不知一旁的贼人何时醒来,听到林逸的话,有些虚弱道:“多谢大人相救。”
林逸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问道:“被白家追杀了吧?”
贼人顿时脸红耳赤,语噎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逸看了眼床上的少女,心中不禁对这贼人有了些许的敬佩,能够为了自家妹子不惜被人追杀,也绝不独自逃命,可见其是个重情之人。
指了指少女,林逸叹了口气道:“郎中的话你也听到了,令妹的病十分棘手,眼下也只能治标罢了。”
虽然之前颇有仇怨,但提起了自己妹子的病,贼人连忙道:“某家妹子自小便得了此病,这些年为了治病,韩某遍访名医,却也是找不到根治的法子。”
林逸皱着眉头想了少许,道:“此病虽说难以根治,不过只要平日里多多注意些,倒也能缓解一下患病的次数。”
贼人面色一喜,猛地抓住了林逸的手腕:“你有办法?”
身边的武侯见状,急忙抽刀,欲要砍向贼人:“大胆!”
林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抽回手笑道:“有倒是有,只是……”
“如何?”
林逸敲打着桌面站起身,神色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阁下如今身无分文,又屡屡加害于在下,某凭什么帮你治病?”
“我……”贼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后挣扎的站了起来,对着林逸扑通跪下:“只要大人治得了令妹的病,韩虞愿为大人当牛做马,为奴为仆!”
说心里话,虽然先前有过诸多过节,但林逸还是很欣赏这个敢作敢为的汉子的,不仅武功精湛,为人正直直率,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如今需要的么?
林逸微微一笑,将韩虞扶了起来,笑道:“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不过本官如今身边还缺一个贴身护卫,若是韩兄不嫌弃,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
一百多斤的汉子竟然红了眼眶,有些愧疚的看着少女,小声道:“韩某此生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只要大人能为素兰治病,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诚然,若不是为了韩素兰,韩虞不可能这么容易的答应给林逸做护卫,一来是之前以有仇怨,二来他本是白家的护院,更担心林逸借机报复。
……
既然接了这治病的活计,林逸当下忙碌起来,回想着前世女朋友生病时的情景,写下了一揽子预防哮喘的方法。
首先便是环境,对于哮喘病人来说,周围的环境因素,是最能引发犯病几率的。
为了给韩素兰一个安全的环境,林逸找人将阁楼整个翻修了一遍,一楼是平日待客和教葛小六读书的地方。
至于二楼,林逸特意找人修成了全封闭试的房间,所有的摆设用度都用烈酒清洗了一遍,就连仅有的窗户,都被一层细密的白色绸子保住,谨防有灰尘飘入。
而三楼则是林逸自己的房间,趁着这次装修,林逸特意赶制了一张摇摇椅,外加一副象棋,也好在闲暇的日子里打发时间。
至于葛小六与韩虞的房间,林逸又找了些工匠,在院子的东面建了一座两层高的小楼,虽然家里人不多,但毕竟是生活居住的地方,可不能马虎了。
一连半个月,林逸都在蛮心喜欢喜的改造院子,似乎全然忘了赵伯的这档子事儿。而那些衙差也因期限原因撤离了林家。
傍晚,林逸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小菜,又为韩素兰煲了红枣雪梨汤,这可是治疗哮喘的好东西。
韩家兄妹免不了又是一番感谢,听得林逸直摇头,笑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日后只要大家和睦相处便好,这道谢的话就免了吧。”
不过这对兄妹还真是相差悬殊,一个半天闷不出个屁来,行事作风更是直截了当。另一个简直就是个鬼马精灵,小心思多的很,小小年纪说话做事更是滴水不漏。
将养了半月多,韩素兰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对着林逸笑道:“林大哥如此心善,不仅收留我们兄妹二人,为了给素兰治病更是做了这么多事情,几句感谢自是应当应分。”
听着韩素兰的话,林逸忽然想起那个美丽妖艳的杨玉环,顿时笑道:“那素兰妹子准备怎么答谢某呢?”
“我……”见林逸盯着自己的笑容,韩素兰忽然红了脸颊,脸上的病容都被盖了下去。
倒是韩虞,放下筷子,板起脸来,道:“好好与大人说话,不可无理!”
林逸哈哈一笑,道:“小孩子嘛,韩兄不必在意。”
倒是韩素兰不仅不害怕,反倒噘着嘴反驳道:“素兰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年就16了!”
一顿饭吃的那是相当愉悦,就连一向腼腆的葛小六,都被韩素兰这个小妮子带得活泼起来,几个人谈笑风声好不快哉。
……
吃过饭,林逸径自上了楼,翻开一本前隋版的论语看了起来,倒不是他不想看那些之前的著作,实在是文化水平有限,那些繁杂的隶书他真是看不懂。
葛小六伺候在一旁,倒了杯水后,有些犹豫道:“先生……”
“恩?”
林逸轻轻摇晃着摇椅,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本。这些日子一来,他越来越觉得古人智慧的伟大了。尤其是在这深不见底的官场中,更是藏龙卧虎。
葛小六踟蹰了一下道:“赵伯还在后院儿关着呢,您准备怎么处置他?”
林逸微怔,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道:“放了他吧,再给他些银钱,让他回家。”
葛小六急忙提醒道:“那他两个儿子怎么办?不救了?”
林逸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觉得为师应该救他们吗?”
葛小六稍稍语噎,而后忍不住道:“虽然赵伯有错在先,不过好在也并未酿成大错,就这么将人撵走了,总是不太好的。”
林逸站起身,拍了拍葛小六的肩膀,看着窗外道:“白苏之所以要抓走赵伯一家,不就是为了逼迫我们交出秘方么,若是为师将赵伯赶了出去,那便是告诉了白苏,他抓的这些人并不能成为威胁我们的筹码。”
这其中意思葛小六岂能不明白,就是因为他明白,所以才担忧:“可若是白苏仍旧不放人呢?若是他气急之下杀了赵伯一家咋办。”
林逸笑了一声,斩钉截铁道:“他不会的。”
白家虽说势大,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将人杀了,就算官府不管,白家的名声也会受到不小的冲击。尤其是赵伯乃是林家的车夫,白苏不可能这么傻的。
……
翌日清晨。
葛小六依旧端着早餐来到后院,看了眼目光有些呆滞的赵伯,叹声道:“先生说了,放你走。”
赵伯踉跄的站起,先是一喜,而后连忙道:“六儿,俺那俩儿子回来了?”
葛小六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转身便走:“先生说这件事情林家不管了,让您去报官。”
“报官?”赵伯失落了少许后,快步冲出了房间,嘴里还喃喃着:“报官……报官……”
对于赵伯来说,既然林逸都无能为力,为今之事他也只能去报官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府衙,赵伯噗通一声跪在了门口:“小民冤枉,求大人做主啊!”
门前的衙差吓了一跳,猛地抽刀上前:“府衙重地,何人喧哗!”
赵伯声声悲痛,呼喊的声音引来了不少路过的行人:“白家公子白苏前些日子掳走了小民的两个儿子,求官爷做主,救救俺家两个儿子!”
另一个衙差上前看了两眼,皱眉道:“这不是林大人家的车夫么?”
“林大人?”
衙差皱了皱眉,林逸虽说官职不算太高,但却与太守却是关系莫逆。如今林家的车夫竟跑来状告白家的少爷,这两家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啊。
犹豫了些许,衙差拉起赵伯,对另一人道:“先将他带进去,我去禀报太守大人。”
太守府中堂,尹未然听着衙差的禀报皱起眉头:“这林逸到底想干什么?”
……
PS:加班两天,今天可算是有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