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退守关中,联盟义军留下已无用处,余下诸侯皆心生归意。
只是袁绍以潘凤领兵去洛阳灭火未归为由,挽留众人。
袁绍希望潘凤在洛阳能遇到董卓的兵马,大战一回,最好是把兵马全打没了,削弱冀州军的实力,让自己夺取冀州更容易些。
众诸侯正在大帐中饮酒作乐。
韩馥领着潘凤进帐。
“拜见盟主。”
潘凤向袁绍拱手行礼。
“潘将军,你回来了,听说你在洛阳城里搜寻到一千万钱,看来是天子遗恩,知道将军在洛阳灭火,才给将军留下这么多钱财。”
袁绍笑着走到潘凤面前,亲自把一杯酒递给他。
“早知道有这等好事,我就亲自带兵去洛阳灭火了。”
东郡太守桥瑁笑道。
“有心寻而不见,无心寻方能得。潘凤将军灭火时无意中发现钱财,那是他的福气。若是你去了,不想着灭火,一心寻找钱财,只怕是一根毛都找不到了,哈哈哈……”
兖州刺史刘岱说完大笑。
“刘公山,莫以为你是刺史就可出言辱我,东郡的兵可不比州兵少,论实力我不怕你。若不是我诈得三公之书,此次联盟恐怕亦不能成,论功劳我也比你大。”
桥瑁气得瞪着刘岱怒骂。
刘岱不服:“那又如何,你只是东郡太守,我乃兖州刺史……”
本来刺史只有六百石,而太守是二千石,但现在的刺史权力其实和州牧一样了。
“兖州刺史又如何?我没当过兖州刺史吗?告诉你,以后休想再从我东郡得到一钱一粮,丁役也不要想,哼!”
“二位,二位,莫要再争,大家都是联盟义军,咱们共同的敌人乃是董卓,岂可自己人针锋相对呢!潘将军,你快说说如今的洛阳是何情况?”
袁绍止住桥瑁与刘岱相争,转问潘凤。
潘凤一口喝干杯中酒,答道:“禀盟主,大半个洛阳已被烧毁,城中几乎无一百姓,街上屋中更是尸骨相累,总之惨不忍睹。末将在城南甄官署灭火时,遇到孙坚将军。”
“孙坚将军从甄官署井中捞出一枚玉印,末将上前察看,那孙坚对末将说这是个三公玉印。然而末将看到,那玉印方圆四寸,缺了一角,印上有五龙相纽,还有八个字……”
“是什么字?”
袁绍急问。
他听到潘凤说出玉印方圆四寸,又缺了一角,又有五龙相纽,还有八个字,一下子便联想到传国玉玺。
作为曾经的朝廷新秀,这些知识点他还是知道的。
潘凤略为迟疑,环顾座中众位诸侯,见每个人都在凝神静听,脸上表情期待而急切,显然许多人都猜到这八个字会是什么字,只是想亲耳听潘凤说出口,好确定自己猜的对而已。
“那八个字是篆文,好像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永……’”
潘凤挠着头,假装一时想不起来。
“是不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
袁绍激动得上前紧紧抓着潘凤肩膀急问。
其他诸侯都屏住呼吸,想要亲耳听到从潘凤嘴里说出那个‘是’字。
潘凤仿佛恍然忆起,猛点头道:“正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末将曾听说,传国玉玺上正是刻着这八个字。末将向孙坚索要,想要带回交给盟主,可那孙坚说……说……”
见潘凤吞吞吐吐,袁绍又急问:“他说什么?”
潘凤看着袁绍,知道他已经彻底信了自己之言,心中暗喜,继续说道:“孙坚说,玉玺应该交给袁公路将军,因为公路将军曾与他说过,袁公路才是袁氏嫡子,盟主只是个……孽子。这盟主之位,本应由公路将军来当才对,却让本初那个孽子占了去。因此公路将军才会和孙坚早早离开酸枣,领兵回了南阳,就是不甘心位于盟主之下。”
“可恶!孙坚真是这么说的?”
袁绍气得不敢相信。
潘凤忙答:“句句属实,末将不敢有半句谎言!”
“然后呢?玉玺现在何处?”
“孙坚有三万兵马,部下战将众多。末将虽有些武力,却只有一万两千兵,又想到彼此同为联盟义军,不可兵马相争,因此没有以武力去争夺玉玺,只是好言相劝,让孙坚亲自带着玉玺来交给盟主。”
“可惜孙坚拒不听我之言,还说当今天下群雄之首非袁术莫属,剿灭董卓,平定天下,还须仰赖袁公路将军,此玉玺必须拿回去交给公路将军。末将无奈,心想盟主和袁公路将军同为兄弟,谁得了玉玺都一样,便没有继续劝说,只能回来将情况告知盟主了。”
潘凤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挑起袁氏兄弟提早相争,这样袁绍或许就没有精力来争冀州,韩馥的冀州就能保住了。
只有韩馥保住了冀州,自己的日子才会好过。
韩馥这样的领导跟着还是不错的,况且自己的妻兄闵纯现在是冀州别驾,如果换了袁绍当冀州牧,就会起用审配田丰那些人,妻兄闵纯到时就会被赶回家去。
自己本来只是军中一个司马,因为妻兄闵纯当了别驾,才会被韩馥破格提拔为上将,跟着他来酸枣会盟。
不过自己这一趟,没有辜负韩馥,虽然屡次以败为胜,但也让韩馥赚足面子,又得了不少黄金铜钱,算是对得起他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袁公路算什么东西,能与我相比?我要亲自率领大军,去南阳把他灭了!”
袁绍紧紧握着刀柄,咬牙切齿说道。
潘凤心中暗笑,我正是要你这么做呢!
“本初,不可呀!莫说你们是亲兄弟,就是同为义军,也不可相互争杀呀!”
陈留太守张邈劝道。
袁绍听了转身盯着张邈:“你叫我本初?是否你也认为,盟主之位该由袁术来坐,我不配当这个盟主?难道你与袁术有勾结吗?”
“你!”
张邈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他只是因为与袁绍曾为好友,一时情急叫出闲名,而没有称为盟主,却遭袁绍如此猜忌。
“既然你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如今董卓已经退入关中,我们留在此处已是无用,我现在就领兵回陈留去,哼!”
张邈说完甩袖出帐,其弟张超紧随身后,留下帐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东郡太守桥瑁说道:“张陈留说的没错,董卓退入关中,咱们留在此处已无用处,不如领兵归去,好生安民训兵。我也回去了,诸位,告辞。”
桥瑁起身向众人拱手,出帐而去。
此时留下来的诸侯除了袁绍和韩馥,还有兖州刺史刘岱、山阳太守袁遗、河内太守王匡和上党太守张杨。
潘凤看向韩馥,暗暗挤眉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