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退兵离城五里安营。
捉了臧霸,不愁开阳不得。
打扫战场清点人数,斩杀臧霸兵一百多人,俘虏三百多人,陷阵营战死2人,伤15人,都是轻伤。
臧霸这些泰山兵跑得也够快的,全面溃败损失还这么少。
“把臧霸带进来。”
潘凤坐在大帐内,吴铁持斧站在身后,李响扶刀站在旁边。
两个兵士推着五花大绑的臧霸进入大帐。
“跪下。”兵士喝道。
臧霸回头看了那兵士一眼,冷笑一声:“要杀便杀,臧霸绝不会跪。”
潘凤挥了挥手,两个兵士退后几步。
“啊哈哈哈……宣高啊,这是误会,误会,我只是来借粮,不是来结仇的。”
潘凤一面说一面起身,竟亲自上前给臧霸松了绑。
臧霸一脸疑惑,本来被擒就大失面子,准备一死了之。
结果这个潘凤却给他松绑,看样子还有可能会放了他。
他心里迅速猜测着潘凤的用意,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来找阴相借粮,却与你兵戈相对,这不是误会是什么。”潘凤又说道。
“潘将军究竟何意?”
臧霸实在猜不透潘凤的用意,只好问道。
“你十八岁劫道救父,又跟随陶徐州剿击黄巾立了战功,本应得到重用才对,如今却只能窝在琅邪开阳这一县之地,宣高难道不觉得委屈吗?”
潘凤的话让臧霸更加迷惑了。
别人只能聚众在山里,我却能聚众在城中,还有粮食养兵,有什么好委屈的。
“以宣高之能,身任将军之职也是应该,陶徐州麾下曹豹吕由等无能之辈,如何能与宣高你相比。即是郡国守相之职,你亦可胜任,如今却只任一个有名无实的骑都尉之职,在这开阳城内乞粮而活,宣高真的不觉得窝囊吗?”
潘凤的话击中了臧霸的内心。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潘凤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他也没办法,难道要让他去反了陶谦吗?
陶谦现在不但有徐州兵,还有那么多丹阳精兵,而且这些丹阳兵不弱于泰山兵,臧霸正是有此顾虑,才一直没有动作。
之后吕布夺了徐州,臧霸就打跑琅邪相萧建,占了琅邪。
就算是吕布亲自领兵来了他也不怕,据城而守。
现在潘凤跟他说这些,分明是想要劝他反了陶谦。
“潘将军此言到底是何意?”
臧霸似懂非懂,只能追问到底。
潘凤轻笑一声:“我活捉了你,可杀可纵,然而我与你素无仇怨,杀你于我无益。不瞒你说,我领上万之众,从冀州不远千里至此,绝非为了窝在莒县一县之地苟活。宣高,你若助我成事,日后你便是琅邪相,甚至是徐州刺史,如何?”
臧霸总算弄明白潘凤的意思了。
这是个有大志气的人。
原来是想让自己助他成大事。
至于是什么大事自不用说,天下已乱,雄者相争,勇智者便可胜出。
臧霸不由低头思索,一时不言。
潘凤知道,臧霸这种属于山贼性质的人,正好适合为自己所用。
而且得到臧霸,便几乎等于是得到泰山精兵,只要臧霸和孙观等人到泰山一呼,不说上万,数千精兵来投还是很容易的。
以潘凤的出身,现在要想得到世家的支持,几乎不可能。
只有先招拢这些豪强游侠之士,等自己慢慢发展壮大,占了一州之地的时候,便可以跟那些世家打交道换利益了。
只要利益足够,那些世家扶你当天子都可以,再过几年,真正忠汉的就没剩几个了。
臧霸仍在犹豫,潘凤又说道:“你放心,你的兵仍由你统领,开阳也仍由你屯守,我若得了徐州,你便是琅邪相,我若再得一州,你便是徐州刺史,如何?”
“潘将军所言可真?”
臧霸终于抬头看着潘凤,认真问道。
“当然为真。”
潘凤也非常认真严肃地回答。
“那……我那几个兄弟,孙仲台他们……”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
“既然潘将军如此言,臧霸愿助将军一臂之力。”
臧霸说着单腿跪地,向潘凤拱手行礼。
潘凤赶紧上前扶起:“哈哈哈……宣高快快请起。”
“将军若信得过臧霸,可让我回去,带那几位兄弟,一起迎将军入城。”臧霸起身说道。
潘凤犹豫了一下,就这么放臧霸回去,会不会生出变故?
不过再一想,一个臧霸而已,还能生出什么变故,大不了他据城而守不再出战,但是以潘凤对臧霸的了解,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只能赌一把了。
“哈哈……我当然信得过宣高,来,我亲自送你出营,等你的好消息。”
潘凤拉着臧霸的手,亲自将他送出营外,把马匹兵器都交还给他,又把那三百多名俘虏兵放了,让他带领回城。
此刻在开阳城内,孙观和吴敦尹礼三人狼狈逃回,聚在一处。
“臧帅被擒,只怕是凶多吉少,潘凤此人甚为歹毒,听说在冀州擒获黑山贼于毒,先是折磨一番,再让一个老儿刺死。他还斩杀五千多俘虏,筑起了京观。唉!想不到这潘凤竟如此厉害,我若不是逃得够快,只怕也如臧帅一样被擒了。”
孙观起初根本就不相信关于潘凤的那些传言,现在跟潘凤比过才知道,原来传言非虚。
“不错,他那些兵也足够勇猛,都如不要命的一样,怪不得他只带着两千多人就敢来攻打我们。”
“是啊,现在怎么办啊,要怎么样才能救回臧帅?”
“难,潘凤要求十万石粮,我们现在哪有十万石粮给他,顶多只拿得出三万石。”
“要不,今夜我们去袭营。”尹礼建议道。
“不妥,潘凤此人善行诡计,必有防备。”
“那你说该如何办?”
三人商议不定,正在愁眉不展,突然有兵士跑来禀报:“臧帅回来了。”
“什么?”
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同声惊问。
“臧帅回城了,如今正在城外,还有被俘虏的那些弟兄也一起回来了,只是阴府君不愿开城门放臧帅进城。”
“他敢?我们走。”
孙观和吴敦尹礼一起带着几百兵来到城楼上,果然见到臧霸在城下,马后还跟着被俘虏去的那几百个弟兄。
“阴相,为何不开城门放臧帅进城?”
孙观喝问道。
琅邪相阴德答道:“孙都尉,臧都尉被擒,此刻却突然回城,后面还跟着这么多人,小心有诈。”
“这城下之人分明是臧帅,身后之人皆是我军中兄弟,能有何诈?快快开门。”
尹礼手抓刀柄,怒视阴德。
“这……开门吧。”
阴德无奈,吩咐身旁之吏去传令开门。
城门是由郡兵把守,所以城门开闭须由琅邪相下令,他再不下令开门估计孙观会把他砍了,再自己带兵去开。
孙观和吴敦尹礼忙下了城楼,出城迎接臧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