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晖捂着头,骂骂咧咧地坐起身来,他记得自己是被一个小丫鬟打晕的。
双腿之间的地板上插着一把匕首,吓得他顿时噤声。
四下里看看,确定无人,他将匕首拔掉,骂得越发凶狠,“来人!”
“人都死哪去了?”喊了半天都无人应答,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跟赵五撞了个正着。
本就心中恼怒,他抬腿就是一脚。
“大爷息怒,小的也是被人砸晕了。”赵五早就醒了,也知道沈若薇等人离开。
若不是他想对珠儿不轨,也不会有之后的事儿,所以他不敢立刻出现。
“那个贱人呢?”赵晖迫不及待地想找沈若薇算账。
“回大爷,好像是走了。”
“什么?那其他人呢?”陪同他们去遂城的下人,有一半是他院里的。
“之前……之前为了不坏您的好事,都支走了。”
“那你还不赶紧把人都找回来。”赵晖气得不行,抬脚还想踹人,赵五麻溜地往外去,只余他自己拿东西撒气。
——
沈若薇做了一个梦,只是梦中的人,似乎并不是她,而是原身。
她看到原身独自一人散步,神情郁郁,还看到有个人从墙头上落下来。
只不过,那人的脸她看不清楚,却隐约觉得眼熟。
原身也瞧见了那人,却并未叫喊,她向着他走近……
“姑娘还没醒吗?”隐约听到珠儿的声音,沈若薇睁开眼,她眼前有个小丫鬟,正盯着她看。
“姑娘,您终于醒了!”珠儿就在小丫鬟身后,见她睁眼,欢喜的眼圈都红了。
“嘶……”舌头很疼,沈若薇皱起眉来。
“姑娘,您舌头伤着,先别急着说话,等到了遂城,咱们再请大夫好好瞧瞧。”珠儿扶着她起身,“您睡了三天,婢子要吓死了。”
离开小镇后,珠儿在附近的村落找了个大夫,确定沈若薇不会伤及性命,这才继续赶路。
只是她一直昏睡,珠儿害怕极了,好在她终于醒了。
沈若薇点头,掀开车帘向外看看。
“大爷的马车并未追上来,最多再有一个下午,咱们就能到遂城。”珠儿又说道。
放下车帘,沈若薇看向一旁的小丫鬟,珠儿赶忙介绍,“姑娘,亏得织云听到动静,帮了婢子一把,也是她砸晕大爷,才救了您。”
赵晖将珠儿交给赵五后,赵五曾意图对珠儿不轨。
织云先是砸晕赵五救下珠儿,然后在珠儿挣扎着起身并整理衣裳时进屋,砸晕赵晖。
“婢子是姑娘的人,理应保护姑娘。”织云看着比珠儿还小一些,一副腼腆模样,实在让人想不到她敢把人砸晕,还是两个。
马车抵达遂城后,先去了城中的医馆,大夫为沈若薇诊脉,又查看了她舌头上的伤。
她伤得实在是不轻,大夫为她开了伤药,嘱咐她一天三遍的用着,尽量少说话。
赵晖所用的迷药,哪怕过去好几天仍有残余,因而大夫额外给沈若薇开了药,为她清除残余。
“这药若是下得再重一些,怕是会让人痴傻……”写方子时,大夫摇着头叹道。
珠儿被吓坏了,沈若薇坐在那儿,眼中一片冷然。
“姑娘,咱们是去庄子,还是去舅老爷家?”遂城是原身生母的娘家,虽然外祖父跟外祖母已经去世,却仍有其他亲戚在。
从医馆离开后,珠儿询问沈若薇的意思,她想了想,决定去舅舅家。
当初原身回来祭拜,大多时间住的都是老宅,如今舅舅一家就在老宅,她去那儿或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那您的伤?”珠儿有些担忧,不知该如何交代,沈若薇指了指嗓子,又咳嗽两声。
“那婢子便说您患了咳疾,若被问起大爷,就说是未免彼此间过了病气,所以分开走的?”
珠儿一边说着,一边瞧她的反应,沈若薇笑着点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马车停在尹府外,有下人正站在门口张望,瞧见珠儿,立刻迎上来,“可是表小姐到了?”
珠儿点头,下人扭头冲着门房喊了一声,让赶紧进去报信。
门房去里面报信,不多时,便有人迎出来。
“估摸着就是这两天,可是到了,快过来让舅妈瞧瞧!”尹夫人站在门口,招呼沈若薇到近前来。
她身边除了丫鬟婆子外,还有个妇人跟年轻的姑娘。
“若薇给舅母请安。”她还未行礼,就被尹夫人扶住,细细打量着,“哎哟,怎么瞧着瘦了许多?气色也不好?是路上累坏了吧?这声音怎么听着也不对啊?”
“母亲,您一下问这么多,表妹该先答哪个?您不是让厨房时时准备表妹爱吃的点心吗?这便让她跟咱们进府,先歇一歇。”一旁的妇人笑着说道。
“是了,咱们这便进屋去说。”尹夫人拉着沈若薇的手,一起往府里走。
走到一半,她才忽然想起,“不是说外甥姑爷会同你一起来吗?人呢?”
“回舅夫人,姑娘在路上患了咳疾……刚我们进城,已经去找大夫开了药,大夫嘱咐姑娘少说话,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姑娘怕您担心,刚在医馆便叮嘱奴婢告诉您,请您千万宽心。”珠儿跟在一旁,按照商量好的回禀给尹夫人。
“原来如此。”尹夫人怜惜地看着沈若薇,“去的是哪家医馆?都开了些什么药?”
珠儿赶忙细细答了,尹夫人这才放心,引着沈若薇进到厅中。
“你舅舅知道你要回来,可高兴了,只是今儿个有公务,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你呀,既然染了咳疾,就不要多说话,咱们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规矩。”拍了拍沈若薇的手安慰,尹夫人拉着沈若薇坐下。
之前帮着说话的妇人站在厅外,同下人吩咐着,年轻的姑娘站在尹夫人身边,等她说完话,上前来给沈若薇见礼。
瞧着热情的尹家人,沈若薇知道,她这一趟没有来错。
——
“爷,刚得了消息,咱们该走了。”秦骁从屋外进来,将暗报呈上。
前些日子,赵槿宇离开赵家,但他一直都在界城。
如今得了消息,确实该走了。
“属下还有一事……”犹豫片刻,秦骁又道。
赵槿宇将烧完的残余扔进水里,看向秦骁。
“赵晖在路上对她用药,她似乎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