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可以。不过有些问题还需贺公子帮忙解惑。”弋姝道。
不光是因为贺澜的半威胁、半坦诚,还因为她心中的好奇。贺莞何为对雪狐如此上心?彦九与贺家是否有关系?这些问题或许查了才知道答案。
“在下安顿妥当便去寻公主。”
……
午后,贺澜没有来,韩墨倒是不请自来了。
托着一副精致棋盘,脸上挂着和煦笑意,月牙长袍随风轻扬,越发的风姿秀逸。
弋姝有些心不在焉,仍想着雪狐之事。
一粒剔透的白子轻轻落下。韩墨突然笑着轻敲了下她额头:“小姝儿?用心点!”
“嗯?”弋姝一愣。
小姝儿……她何时和这位韩神医如此熟稔了?
再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竟下了招自寻死路的臭棋。
“神医,昨日你好像才说咱俩只见过两面……”弋姝白了他一眼,有些气闷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将棋子提走。
“一面既如旧。”韩墨笑望着她,眼里含着浅浅柔意。
弋姝微微噘嘴,也未反驳。与韩墨对弈两局,她确实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对了,你昨日可看过那位棘心姑娘?”
“看过。”韩墨轻轻放下一子,“不过是食物过敏而已,看着吓人,不是什么大症。”
“过敏?”弋姝蹙眉,没想到竟是如此答案。
“吃两幅药就没事了。”韩墨轻笑,“那丫头只要从此不吃花生就能安好,小姝儿是不是觉着那十副棋局亏了?”
亏不亏的她倒不在意,再说好棋谱只有在高手手中才能发挥价值。只是,这位棘心丫头的病,似乎总透着蹊跷。
弋姝执着棋子默了片晌,突然道:“会不会有人突然对某种食物过敏?”
“也有可能,但是极少。一般来说,对某种特定食物过敏是从小就开始的。”
弋姝没再说话,目光幽幽。
倒是和彦九一样,“过敏”得很及时啊……
“对了,神医明日可有空?”
“怎么?小姝儿想约我?”韩墨唇角越发上翘,丝毫没了之前的出尘淡漠。
“请神医下山逛逛可好?”弋姝也不恼,反倒调皮一笑。
不得不说,她笑起来真是好看!两眼弯弯如月牙一般;嘴角两个梨涡浅浅,透着三分娇憨、三分妩媚。
韩墨不知不觉,竟看迷了。
“好。”他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忙端过茶杯悄悄掩了过去。
一时竟忘了问下山干嘛。
……
两人又对弈了两局,直到太阳下山,韩墨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拾棋具离开。
韩墨走得姿态闲雅,其莫却似乎不为所动。瞧着他背影嘟囔了一句:“可算走了!”
弋姝端着茶盏轻笑:“可是等贺公子等急了?”
这一下午,甘棠没帮他们烧茶续水,其莫倒是屋里屋外跑了好几回。
其莫顿时脸色通红,咬着唇嘴硬道:“谁说我等贺公子了?”
“哦~~”弋姝故意拖了个长音,一本正经学着她:“没等贺公子!”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响起一阵声音:“不知贺澜此时到访,可扰了公主休息?”
甘棠闷笑着推了一把其莫:“这说话人就到了。你可要去屋外接一接?”
“不跟你们说了!”其莫一跺脚,转身甩开帘子进了后屋。
甘棠憋着笑,忙打开房门:“公子快请进,我家公主正等着公子呢。”
贺澜进屋,默默环顾四周。眼中突然显出一阵失落。
“公子可是在找人?”弋姝故作好奇。
“咳咳……不是。”贺澜脸色微微一热:“在下只是应公主之约,过来与公主商讨贺莞之事。”
弋姝挑了挑眉,心知此刻他怕是不愿意提及其莫,毕竟贺莞才刚去世,调查清楚她的死因才是第一要事。
“其实我与其莫之前已经查到一些线索。”
弋姝正色,将之前的情况略略说了一遍。连离王求她之事也坦陈告知,只瞒了离王主动替下雪狐一事。
贺澜眉心紧蹙。
“在下谢过公主如实相告。”贺澜沉声道,“离王难处在下明白。此事是贺恩莽撞了。”
“贺恩?”
弋姝不解,这事关贺恩何事?
“贺恩暗中召集人手,在京中施压。想来离王也是得了消息,这才不得已用只假狐狸瞒过。”
弋姝微忡,心中不由升起淡淡歉意。她其实该相信王叔为人的,他向来公忠体国,断不会为了自己,就提出那般无礼要求。
“不知贺公子可知,郡主为何对雪狐如此感兴趣?”
贺澜默然。
片晌,终于望着弋姝,道:“此事与北戎一则秘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