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玲早知道殷颂回来了
那个碍眼的女人,三年前灰溜溜的离开,那时谁都以为她再没机会回来,可能悄无声息的病死在某个穷乡僻壤但她们都猜错了,这三年她不仅没有消声灭迹,反而芳名远扬,让所有人都知道大梁有一位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元昭帝姬!
她回来那日,十里仪仗,建安百姓夹道欢迎,听见这消息,殷玲当时就砸把华羽宫砸了个遍!
殷玲想去找那女人s,可母妃却派人拦下她,软硬兼施不让她去惹殷颂,她知道为什么,因为现在父皇最宠爱的女儿不是她了,而是那个nrn!
那nrn不知用了什么恶心手段,竟蛊惑父皇封她官位,赐她五章冕服,更允她参与朝政!
殷玲不喜欢朝政,连母妃处理的宫务她都嫌麻烦,但她嫉妒的是殷颂的特殊,是当今朝中只有她一个女人,是父皇的宠爱,是身边所有贵胄小娘子聊天室好奇又羡慕的语气
她们羡慕那个同龄的女子,却已经可以与她们父辈祖辈站在一起,掌握着庞大的权势,似乎遥遥于九天之上,让她们望尘莫及!
所以殷玲便更恨殷颂,恨到即使母妃再三叮嘱让她暂时不要与殷颂起冲突,她也不想管那些“找机会母妃替你教训她”的话!在看见殷颂站在马车旁扶着侍女状似虚弱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下意识便把话说出口
出言之后,想起母妃严厉的脸色,她微微有些瑟缩,但又觉得洋洋得意
但她所有的得意都定格在殷颂转过身的那一瞬间
前些日子下了雪,雪园内一片雪白的世界,她穿着一身白底织梅的宫装锦服,外罩织锦镶雪狐毛斗篷,梳着清丽秀美的飞仙髻,额前点着梅花妆,狭长的凤眼经勾描愈法上挑勾人,精致的鼻梁小巧挺翘,柔美的唇抹了淡淡的口脂,整个人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就仿佛雪中静静盛放的梅花,清冷与妖娆交织成不可方物的清艳之色!
殷玲听见身后小娘子们低低的惊呼,余光更瞥见不远处纵马而来的世家公子们呆呆的惊艳神态
她心底怨恨至极,脱口而出:“装没听见么!本宫问你你为什么不回话!”
殷颂平静的看着她,缓步走过来
这一走,她那一身乍一看清素的锦衣,行走间布料却如水流动浮出暗光,极为美丽
殷玲看见,表情愈发难看
她知道这布料,是西域今年新贡来的贡品雪绒锦缎,内衬是丝绒极为保暖防寒,但外衬触手却温润细腻丝毫不显雍容,制成衣裳后更如流水般柔顺细滑!这一匹便要当地采集原料几个月、十几位技艺精湛的绣娘绣两年之久!极为珍贵!
宫里一共只送来两匹布,殷玲早早就听说了,去母妃那里求了好久,本以为至少有一件是自己的,谁知道那布料刚在内务府转了一圈,就都被父皇送给了殷颂!
都是这个nrn!都怪她回来!父皇都被她迷惑了!什么都变了!
她殷玲才是父皇最宠爱的帝姬!她殷玲才该是永远的焦点!
殷颂一直定定盯着殷玲,表情平淡温和,但殷玲看着她的眼睛,却不自觉移开视线,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竟被她吓到,恼羞成怒:“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离得远,孤说话怕你听不见。”殷颂淡淡的开口:“堂堂帝姬,对皇姐出言不逊、毫无礼貌,颐指气使、骄横跋扈,这便是你的教养?嗯?”
殷颂的语气清淡,但言语却锋利至极,一点没有委婉回旋之意,殷玲瞬间就变了脸色,怒道:“你说什么?!”
“孤说什么,孤在教养自己的皇妹!”殷颂在离她五步之外站定,冷冷盯着殷玲:“大庭广众之下,孤不想与你争吵,但你自己也该有些分寸!你说的那些话,是帝姬该说出口的么?!是对嫡姐该说出口的么?!你若再不知悔改,孤便带你直接去见父皇,让父皇与百官来见见咱们大梁安乐帝姬的好威仪!”
越过后宫裁决,她竟想直接上达前朝!
那就不再是两位帝姬之间的小口角,那就是安乐帝姬辱没皇家脸面的问题!
殷玲脸色刷就惨白,她再傻也知道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她惶恐的盯着殷颂:“你别吓本宫,你肯定不敢,父皇才不会信你”
“孤究竟敢不敢,父皇信不信,你心里应该有数。”殷颂微微一笑:“孤希望不再有今日这样的事儿,孤不知道你们小女儿家是怎么处理问题的,孤只知道有问题就要上奏朝廷,父皇自有定论!”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可偏偏在场所有人中,唯有她有这样的底气!
不用后宫阴私,无需阴谋暗害,更不避讳流言蜚语,她就是敢堂堂正正用阳谋、用尊卑的大帽子,让安乐帝姬不得翻身!
殷玲浑身都在发颤,她身后原本簇拥的小娘子们不知不觉退开,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殷颂,之前什么下马威、看热闹的乱七糟的心思都一干二净,只恨不得就此隐身让这煞星看不见自己!
这煞星的手段和她们所知道的所学过的那些后宅心机都不一样,一言不合竟然可能牵连家族,太可怕了!
“你们在聊什么?”气氛僵硬之际,一道女声突然出现
殷颂侧眼看去,见几个衣着鲜亮的姑娘走过来,为首的女子一身粉缎百蝶衣,容色清秀俏丽,只眉眼间带着三分娇纵之色
殷颂看着她那张有些眼熟的脸,忽的一笑
殷玲看见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喜,但旋即化为惊喜,亲亲密密走过去:“娇娥,你可来了!”
卫娇娥,宁国公卫苍言的女儿,以才学出众闻名,被誉为建安第一才女,被皇帝破格封为荣平县主
看见殷玲殷颂,她本想见礼,但殷玲为解尴尬主动先拉住她,她便也顺势不再行礼
殷颂瞧着有趣,要不是场合不对,都想让玲欢把马车里那盘瓜子拿出来
“我看这边围着不少人,就来看看,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殷玲唇动了动,飞快瞥一眼殷颂,叹口气,表情委屈:“刚才本宫开玩笑,不小心惹恼了皇姐,皇姐正教训本宫呢。”
呦呵!可以啊!
殷颂愈发觉得有兴致了
打量一看,在场足有近十位世家,都在她对面,或明或暗打量自己
殷颂很想摸摸下巴
难道她今儿真得干翻建安贵族圈?!
题外话
殷小颂:那一天,作为两世老女人的孤,“被逼无奈”“迫不得已”要干翻一群傻小孩儿们
某渊冷笑:装!你接着装!你就是闲的蛋疼!根本乐在其啊!别打脸!啊
殷小颂装模作样拉住定远王:算了,孤是个大度的人,她不是有意的
某渊躺尸状:有一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