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的谢志坚这回真懵了,说好的伪装宪兵呢,说好的蒙混过关呢?
估摸着,这小子此时,心里肯定在问候老子的八辈祖宗。
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冷笑着叱喝:“让他们坐下,不然别怪老子手滑!”
此时整个车厢的鬼子兵都站了起来,全都端起了枪,瞄准了我和谢志坚。
我可不想成为抗日战争最后一名默默无闻的牺牲者,好在鬼子少佐没有牺牲自己的大无畏精神,一句八嘎出口,鬼子兵们全都放下了枪,陆续坐了回去。
我枪口一滑,从鬼子少佐的脑门上滑下,直接戳进了他嘴里,顶得他张大了嘴往后退去。
“不想死,就乖乖往后退。”
这家伙显然是听得懂的,动作生硬的向后退去。
可就在他开始后退的一瞬间,我空着的左手已然抽出了腰间的南部十四。
“嘭!”
枪声响起,子弹正打在鬼子少佐身后的那个宪兵的枪匣上,打断了他悄然掏枪的动作。
几乎是同时,我手里的三八大盖搂响,鬼子少佐脑袋顿时被爆成了烂瓜。
现在网上都传言,说三八大盖的子弹穿透力强,打在身上一打一个对穿,威力有限,其实这是扯淡,这说法源自烈火金刚的演绎,三八大盖真正的威力,我刚刚见证过。
爆掉少佐的脑袋,我一脚踹开他,抬手又是一枪,目标自然是那个宪兵。
可惜,我动作虽快,却架不住他们鬼多,子弹被另一个鬼子兵挡住,那宪兵调头就跑。
我大吼一声:“谢导!”
谢志坚听懂了我的意思,祭出坚甲咒挡住了飞来的子弹,返身与扑来的鬼子缠斗在一起。
枪声爆响,我一连数枪,将手中两把枪的子弹全都打光,撂倒了拦路的十一个鬼子兵,剩下最后两个,被我抡起步枪砸翻在地。
尽管我速度够快,一连串的动作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三秒,可毕竟给了那个宪兵反应的时间,他已经转身逃到了车门处。
此时我再掏三棱刺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合身扑上。
身后传来谢志坚的叱喝声,为了给我争取时间,他与身后的鬼子缠斗得十分激烈。
论理我该转身支援,但此时我却无暇管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捉住这个宪兵!
几乎在宪兵冲过车厢门的同时,我也已经扑到,我俩一前一后冲进了第七节车厢里。
与我猜测的相差不多,七号车厢是一节装修奢华的将校车,中间一张长条形会议桌,四周一圈椅子,车厢头上还挂着个老式挂钟,钟摆还在一下下的晃荡着,车厢里除了两个鬼子卫兵,还有一个女人,一个被五花大绑在椅子里的女人。
没错,这女人正是徐雨嘉。
见我出现,徐雨嘉激动得呜呜直吼,可嘴里堵着一团餐布,谁听得出她吼了什么,只能看到她眼眶发红,眼泪苏苏而落,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
但被两个鬼子卫兵的枪口指着,我已经停住了动作。
那宪兵逃到了会议桌对面,扶着桌子呼呼直喘,同时却又在讪笑,喘息着说:“好小子,眼睛很毒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愧是杨震的徒弟。”
我淡然一笑,也不理会鬼子卫兵那黑洞洞的枪口,径自摸出了三棱刺,任它们在我身侧浮动:“您老也不差,这一路,瞒得我好苦。”
只见那鬼子宪兵摘下帽子甩在桌上,吃力的从脸上扒下一张皱巴巴的尸皮面具,赫然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正是一头花白头发,颇有几分慈眉善目的东方红。
“你怎么看穿的?我的扮相有破绽?”
“你身上倒是没有,可你忘了把窗子上的那张红窗帘摘下来。一共七节车厢,就只有这节车厢的窗子上挂着窗帘,还是天鹅绒的,我要是再看不出快走到车头了,岂不是瞎?”
在鬼子少佐现身之时,我就已经看到第七节车厢门上那个小窗子里,挂着红绒窗帘,通常这代表快要进入餐车或者重要车厢,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距离车头不远了。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两个宪兵,又怎能不让我警惕?
东方红看了看我身后车厢门上挂着的红绒帘,苦笑了一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看向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真是老啦!”
微微一顿,他又拈着山羊胡问:“就算你已经接近车头了,也不代表我会亲自出手吧。”
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山羊胡,被面具里的粘合剂又粘掉了几根,更稀疏了。
我索性也拉开椅子坐了进去:“我打赌,你肯定没想到,我们不但没和鬼子兵纠缠到一起,反倒假扮宪兵直接闯到了这里,你来不及做其他反应,才不得不亲自出手。”
东方红点头附和:“我本来打算让你们跟这些鬼子兵比划比划,等到了我这里,就算不两败俱伤,也总会累个半死,这样咱们才算是公平。毕竟我这把老骨头,跟你们这样的小年轻比不了。”
“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这么奸诈,不到十分钟就混到了我眼皮底下。”
我笑着打断了他的感叹:“所以你就打算将计就计,也扮成宪兵拦截我们。如果我们没识破你,站到一边向你敬礼,你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肯定会突然出手偷袭。”
东方红竟笑着拍起了巴掌:“不错不错,后生可畏。还是那句话,你们人数上本来就占了优势,又年轻力壮的,要是不带点伤,跟我这老头子较量起来,岂非有失公平?”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要假扮,我难道不应该扮那个当官的少佐?”
“你又怎么知道,他身后的警卫才是我本人?”
“顶在前头的容易挨枪子,这个道理,我这种当过兵的人比谁都清楚。换了是我,我也肯定会假扮卫兵,而不是为了一点虚荣,顶到前边去。你是地师,又是大玄空派里有数的高手,如果还看不破这点虚荣,又岂能达到圣境巅峰。”
话到这里,东方红喘息已定,脸上的笑容敛去。
“看来我猜的没错,小谢已经把我的事情,跟你透漏的差不多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是黑龙教把你送到我手上,拜托我在这里了结了你啊?”
我笑了,我早知道他刚才跟我一通废话,是在拖延时间,争取喘息之机。
但老子何尝不是?
“您老想多了,先不说陆俊自己代表不了黑龙教,就算能,他们这次,也所托非人!”
所托非人四字出口,车厢头上的挂钟当当敲响,我身上的气息也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圣境气息造成的威压,远不是两个干尸鬼子所能承受得了的,刚才还端枪指着我的两个卫兵,在我有意的针对下,身体突然瑟瑟发抖,手上的枪也不自觉的放了下去。
眼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档口,东方红却突然抬起了手:“等等!”
“怎么,您老还有遗言?”
“年纪轻就是容易冲动,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谈和的可能?”
“哦?怎么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难道您老打算黑掉陆俊的钱?”
“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钱不重要,够用就好。”
说完,他叹道:“何况我只是答应他尽量帮忙,咱们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替他出过力了。你运气好躲了过去,那是你自己的造化,可不算是我有负所托。”
我心里冷笑,果然洞口塌方是他动的手脚:“那岔路里的叹气声……”
他哈哈一笑:“不过是一部录了音的手机。”
我醒悟过来,他趁我在前边探路,在岔路洞顶动了手脚,他这样的圣境地师而言,想让洞顶塌方分作轻重两次,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早就料到,第一次小塌方惊动了众人,谢志坚肯定会让我这个熟悉地情的人前去查看。
然后他掐算好时间,拿手机录了个叹气声,设置成闹铃或者之类的,扔进岔路最里边的房间,在我前去查看的时候发出声响吸引我,正好可以引我入套。
好阴毒的计划,好缜密的心思!
以此看来,那个尖叫一声把我引出岔路的黄影,非但不是罪魁祸首,反而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傻到把这事对他提起,就让他以为我是警惕性高,或者运气好吧。
我故作意动的问:“那您老想让我做什么?”
“你看,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提过,带我去那些小鬼子被烧死的地方。”
我这才彻底明白了这老东西的想法。
引黄皮子害我不算他亲自出手,他亲自出手设计塌方之后,我都能侥幸不死,那他也就不算亏欠陆俊什么了。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他私下找我谈带路的事情,当时我没察觉,现在想来,那就是他的试探,如果我答应了他,也就不用他在这里冒蒙乱撞了。
可我能带他去那个地方么?
世人都以为,当年在这座麻达岭要塞里负隅顽抗的小鬼子,最后是被苏联红军一把火烧死在里面,这不仅是官方说辞,也是让世人深信不疑的解释。
但只要真正进过第三层要塞的人都明白,所谓的灌汽油烧死日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先不说日军在建造要塞的时候,就已经设计了极为完备的排水渠道,汽油灌进来,很快就会被引入暗渠之内排掉,即便没有排掉,像第三层要塞这么庞大的空间,得灌进多少汽油才能让里边的人无处可藏?
他们的确是被烧死的,不过却是在要塞最核心的地方,被五台山灵明大和尚的九幽业火,烧死在镇灵碑前,成了活祭镇灵碑的第一批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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