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固符是陆苏安的师父的手笔,想要将它们毁掉,寻常人士是绝对办不到的。
“一出门就遇到高手了?”
若非高手,那个路人如何一下子就引燃了所有的加固符?若非高手,那个路人如何有胆子威胁一个“睡棺材”的修士?
“不过我这是冰箱,不是棺材……”
陆苏安正要解释,那个路人粗暴的掀开了冰箱门。
“交鱼不杀!”
同样的威胁,缺了神秘感,威力骤减九成,因为那个路人是个少年,还是久病纤弱的模样。
他身上的行头如衣服裤子、鱼竿和鱼篓,着重突出一个“旧”字,只是行头的旧掩盖不了少年的干净,哪怕是他没穿鞋子的双脚也是蛮干净的。
与此同时,陆苏安还发现一些事,距此不远的位置立着有路灯,距此稍远的地方竖立着高楼大厦,而此地居然是个小公园!
果然是回到地球了吗?
一盆冷水随即泼下,是大坑外的一众吃瓜群众中间竟然有着兽耳阿婆和兽耳大叔!
注意到了他们的化形不够完全的造型,陆苏安也有注意到他们对纤弱少年隐隐有着的畏惧和忌惮。
感情人家真是高手!不出意外还是一个欺负过他们的恶霸!
陆苏安都进入死亡倒计时的阶段了,本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一道理,心态放开,没有觉得高手等级的恶霸有什么好怕的。
陆苏安便无视纤弱少年的眼神威胁,翻身出了冰箱,双手负于身后,摆出高人风范,淡然的道:“你可知我是谁?”
纤弱少年撇了撇嘴,说道:“你给我两条鱼,我就听你告诉我你是谁。”
对方张口闭口都是鱼,显然喜欢鱼,陆苏安觉着不如就在这事上做做文章。
“我给你五条,你拜我为师。”
陆苏安直截了当,纤弱少年不比他差。
“我要十条!”
“成交!”
陆苏安果断的摸出十条鱼递给对方,对方用鱼篓接过,提起就走。
还没拜师啊喂!
“老大爷,都8102年了!拜师?呵呵!”或许是得了十条鱼的好处,总有些过意不去,纤弱少年好心提醒道:“你是新人,需要去六扇门登记领证,担心找不到地儿就随便找个人带你去,就说是我余叨说的。”
……
余叨看似纤弱,却的确是个恶霸,他霸占了附近海边的鱼产丰富的区域,而后谁人能在那片区域钓鱼,谁人不能在那片区域钓鱼,就是由他来决定。
陆苏安暂且不知道此事,可是他已然猜出余叨的恶霸身份,而若如此恶霸都拜他为师了,说明他这个师父很有名堂,那他便能借此打响名声,便能借机招收更多的徒弟。
有着如此想法,陆苏安怎能放任余叨离去?几步追出,将他拦住。
余叨眉头一皱,声音微冷:“别逼我发火!”
陆苏安以高人姿态反唇相讥:“你以为我会怕了你?”
老眼瞪小眼,余叨当先破功。
“老大爷,8102年真不流行拜师的。”
“你收了我的鱼。”
“几条鱼就想我拜师?你想多了。”
“那你把鱼还来。”
“要鱼没有,要命一条!你自己看……招!”余叨突然捏出剑指的点在陆苏安的手臂上,“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欺负……诶?!!”
余叨的剑指没能点出雷光电花,就更别说点出他百试不爽的威能了。
陆苏安很是茫然,完全不懂余叨在做什么,毕竟他又没见着余叨毁掉那些加固符的过程。
他没见着,不代表围观的吃瓜群众没有见到。
“这新人什么来头?居然不怕小恶霸的【雷神指】!”
“我们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哎哟喂!还念叨个锤子!小恶霸怕是要把人家惹怒了!再不抄家伙,小恶霸就要成死恶霸了!”
吃瓜群众丢了啃着的黄瓜西瓜和抱着的冬瓜,捡石头的捡石头,抠地砖的抠地砖,实在找不到家伙什儿的,干脆抄起别人丢的冬瓜或者瞎掺和的熊孩子。
“嘿~!你个小屁孩儿掺和什么?报警去!”
丢开熊孩子的人着实找不出趁手的家伙,就把兜里的砖头手机掏了出来。
说好的恶霸呢?哪家的恶霸享受的是这样的待遇?
陆苏安一招眼拙,心却不拙。
余叨对鱼有着某种执念,以鱼为诱饵换他拜师的战略没错,但具体的战术错了,因为这家伙不怎么讲诚信,至于那些吃瓜群众,待余叨拜了师,抄着家伙的他们的来势汹汹不攻自破。
“一天一条鱼,你拜我为师。”陆苏安果断换了战术,“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拜不拜该你看着办了。”
余叨不为所动,陆苏安递出了一条鱼……
“老师你好!”
余叨还是把师拜了,反正口头上的拜师又不会少了他的一块肉,再者他对陆苏安中了他的【雷神指】却毫发无伤的原因非常的好奇。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陆苏安拿出的鱼皆为罕见鱼种,他对今后的每日一鱼就抱有浓浓的期待。
转折太快,抄着家伙冲在最前头的吃瓜群众反应不及,差点闪了老腰;抄着冬瓜那位,老腰真着闪了。
余叨看着都觉得腰疼,赶忙说道:“老张叔,晚上我端碗鱼汤孝敬你。”
闪了老腰的老张叔便是那个兽耳大叔,看兽耳的形状纹路,他的本体应当是只花豹。
花豹的腰瞧着就知强健有力,成妖化形了反而能被扭着……
陆苏安因之感到无比的闹心,且更为闹心的事一个接一个。
一是那个兽耳阿婆一和他四目相对就会暗送秋波。
二是某个糙汉子凑近就对他动手动脚!
三是余叨的拜师貌似没成功……
四是有人……企图偷袭余叨。
怒气值瞬间爆满,陆苏安顿时爆发:“你们够了啊!!”
兽耳阿婆、糙汉子他们够了,呼啦一下全部散开,企图偷袭余叨那人还没得手,自当没够。
“你也够了!”
陆苏安斜肩撞出,撞中那人,体内的一甲子功力悍然而动,助长威力,将其撞飞七米之远。
空气为之一静,陆苏安也为之一愣。
被他撞飞那人是个少女,她用来偷袭武器是她的照片。
或者说,她是想要把她的那张照片偷偷的塞进余叨的衣兜里,因用着斗篷遮遮掩掩,被误会成了企图偷袭余叨?
不对!不对不对!!
身形都不一样!偷袭余叨的人另有其人!
真相来不及探究,一颗鸡蛋大小的电浆弹袭来。
陆苏安躲闪不及,被轰个正着。
电浆弹啊!超高温度超强电流的,被它轰中,死定了。
“陆苏安卒,完结撒花。”
陆苏安直面死亡,死亡不与他相约。
六扇门的电浆炮是为制敌而非杀敌,因而此电浆弹非彼电浆弹!它不具备超高的温度,仅有不同强度的电浆电流和一定的冲击力。
陆苏安所中这颗,给他的感觉仿佛被人拍了一巴掌,仅此而已。
给了他一发电浆弹的人是个男人,二三十岁,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他手里科技感十足的电浆炮也就罢了,为何对方身上的制服那般的眼熟?
现代军服的剪裁,浓浓古风的样式,完美契合,好不英武。
陆苏安被帅了一脸之余,也辅以对方腰间的佩刀认出了它。
“飞鱼服现代版?”想起余叨威胁话语中的一句,陆苏安双眉一挑:“锦衣卫!”
顾白之自然是锦衣卫,位及城南镇抚司总旗,不大不小的官。
他是正巧查案查到附近,听闻有人报警就赶了过来,结果一来就远远见到陆苏安的伤人行为。
顾白之的神情有些凝重。
虽说方才因担心伤及无辜,他有意调小了电浆炮的威力,可是那样的威力也是能让寻常修士手脚蜷缩身体抽搐的,断然不该呈现陆苏安那种“我被拍了”的“仅此而已”。
“看来就是他了……”认定了是陆苏安,顾白之冷喝道:“锦衣卫办案!无关人员回避!”
言中之意是要清场,兽耳阿婆、糙汉子和余叨他们无需他喊也在急忙的退场,因为他们急着把那个少女送去公园一旁的医院。
除开老张叔。
顾白之皱眉看他:“你留下做什么?”
“我留下帮忙!”老张拿出一个贴身保管的证书,一边揉腰,一边说道:“放心,我和他不是一伙的。”
证书是某届三市军武联赛的单兵射击第七名的获奖证明书,顾白之也有一个相似的证件,他就能辨别当中真假。
只不过是真的又能怎么样?
顾白之劝说道:“张老您身体状况不佳,又是妖身,这事我来就行,放心,我不会叫他逃了的。”
逃什么逃?陆苏安又不是故意伤人。
“我说两位,这里头其实有误会。”
“误会?”老张叔双目喷火:“你都把我女儿打成重伤了!你和我说是误会?!”
那个少女是老张叔的女儿?陆苏安转头望去,果真发现少女那双之前被斗篷兜帽藏起来的兽耳。
“我真不是故意的……”陆苏安开口解释,奈何无凭无据的,解释了半天也是无用。
“束手就擒吧!”顾白之将电浆炮交由老张叔使用,他自己拔出腰间绣春刀,“我不想误杀了你,因为我还要从你那里问出那些孩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