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刘氏的手上说道:“夫人觉得你做的不错,这是给你的赏赐,收下吧。”
刘氏高兴的赶紧将荷包接过来,然后双手合十,对着叶夫人感谢,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哎哟,谢谢夫人,夫人这么客气?放心吧夫人,只要您交代,以后小人一定更加好好的伺候她!”
说到“伺候”的时候,刘氏的语气格外得咬牙切齿,叶夫人对此并不介意,只是摆了摆手就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跟她说。”
刘氏自然没什么好不满意的,恭恭敬敬的就退了出去。
倒是那个丫鬟更加有眼色,对着那个准备走的刘氏说道:“你去哪儿啊?难道……就让咱们夫人站着跟那个人说话吗?还不赶紧搬把椅子过来?”
刘氏顿时想明白了这一点,一拍脑门说道:“哎哟!瞧瞧我这脑子,就是没有姑娘你灵光,我马上就去找椅子。”
说完,刘氏就赶紧搬了一把擦的亮晶晶的椅子过来,丫鬟还挺满意的,将椅子搬了进去,叶夫人挥了挥手,丫鬟还有刘氏都一同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叶夫人坐在了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然后就看着角落,脸上挂着一丝笑。
而此时,光线昏暗的柴房里,角落铺满了稻草,而稻草里面,坐了一个人,此人瘦骨嶙峋,脸色十分憔悴,身上到处沾满了稻草,看起来分外狼狈,这个人,就是叶非晚的母亲,韩云溪。
韩云溪本来就身体不好,一直都是大病缠绵,小病不去,如今又被关在这个地方,当真是可怜的很。
韩云溪自然也感觉到了有人到来,微微的抬头,身体动了动,锁在身上的铁链也跟着响动起来。
叶夫人看见这一幕,更加高兴,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说道:“韩云溪,怎么样?在这里日子过得还不错吧,可惜的是,你的好女儿只想着自己过好日子,把你这个当娘的给忘了。”
“叶非晚也真是厉害,如今翅膀硬了,能飞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连自己的娘也不管了,还真是够不孝顺的!难道你这个当娘的,就不想一想怎么把你女儿给找回来吗?”
韩云溪的眼皮抬了抬,眼神有些黯然浑浊,然后就将视线落到了叶夫人的身上,说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声音就像是被砂纸磨了又磨,听起来有些沙哑刺耳。
叶夫人原本以为韩云溪会开口求饶的,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犟,果然不愧是母女,大贱人和小贱人,都是一样的不讨喜!
没有得到自己想听的话,叶夫人眼中的笑容渐渐的就消散了,随即对着韩云溪说道:“韩云溪,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就不要嘴硬了,咱们先不说你女儿的事情,就是说你吧,你难道真的一直想待在这个地方吗?你就不知道求情吗?”
“你跪着求我,对我磕头,或许我就会大发慈悲的放你一马,至少给你换个地方,让你不用再住在这种昏暗又肮脏的柴房,可以让这里的庄头夫人给你换一间比较干净的屋子,你说呢?”
韩云溪突然冷笑一声,就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说道:“叶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如今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韩云溪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左右自己就是烂命一条,若不是担心女儿,韩云溪早就自寻了断了,要不是担心女儿的近况,韩云溪才不会在这里苟延残喘呢。
而且自己一直活着,也是一个拖累,女儿要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答应代替叶夫人的女儿出嫁,明明都是那个混蛋的女儿,可是自己女儿居然要当一个牺牲品。
凌王的名声,韩云溪也不是没有听过,就是因为听说过,才会如此担心,如今也没有半点叶非晚的消息,韩云溪只觉得心头难安。
吊着一口气继续活着,也只是想要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如今叶夫人这个罪魁祸首又跑来找自己耀武扬威,韩云溪生气,却又不得不忍着,毕竟要知道女儿的近况。
可是人都是有脾气的,韩云溪如今这样说话,也只是人之常情,再说了,韩云溪还不算过分的呢,真正过分的是叶夫人。
叶夫人果然被韩云溪这淡定的样子给气到了,直接“砰”的一下站起来,朝着韩云溪的方向走了几步,说道:“韩云溪,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我告诉你,我这一次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你女儿嫁给了凌王之后,日子过得还不错,但很快……叶非晚的死期就到了!”
韩云溪的眼皮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夫人看见韩云溪这副表现,总算是满意了,还以为这个贱人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可在乎的……可是如今看来,即便是烂命,一条也是有在乎的东西的。
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就好!
叶夫人又淡定的坐了回去,这个时候倒不着急说了,着急的人换成了韩云溪。
韩云溪看叶夫人不说话,皱着眉头,心急如焚的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说一半又不说了,叶非晚嫁给凌王之后怎么了?你突然来找我干什么?你方才说……凌王对她还不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了死期?难道……是叶非晚招惹了凌王?”
对于自己女儿是什么脾气,韩云溪还是挺清楚的,若说女儿招惹了凌王,惹凌王生气了,韩云溪是绝对相信的。
毕竟女儿的脾气,有时候连自己都没法子,不会真的把夜幽冥往也给招惹了吧?凌王的名声向来残暴,不会不会对女儿动手吧?
叶夫人一直冷眼旁观,等韩云溪在那里自己脑补,快要吓死自己的时候,才幽幽的说道:“放心吧,你女儿也不简单呢,心机深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