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开!”弥生剧烈挣扎了一下,把自己推倒在地上,“就凭你也配碰老子?你就算在好看十倍,老子看着也都是恶心!”
就算洞中没有光,他也能感觉到弥乐确实僵住了,心中突然燃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哈哈,你个和尚六根不净就算了,还是对自己师兄,喝酒吃肉逛窑子,你全哪门子的和尚啊?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英明一世的迦南方丈,就交出了你这么个不干不净的玩意……这算什么?晚节不保?唉,迦南老头他晚节不保,后继无人!哈哈哈!”
“不!我没有!”弥乐立即否认。
“没有什么?”
“我没有六根不净,没有吃肉喝酒,师傅、师傅也没有晚节不保!这都是你胡说的!”弥乐脱口而出。
“是吗?”弥生突然又爬了过来凑的他急近,引的弥乐呼吸一滞,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让他大气不敢出一下,随即溜走。
“既然不是,你紧张什么?”弥生似笑非笑的又重新靠了过来,“正好我在那院里呆了好多天,玩了不少新鲜的,是不是也该给你尝尝?”
“你,要做什么?”弥乐紧张的问道。
弥生靠的他越来越近,手抚在他的手背上,一股电流从手背穿了过来,极速流便全身,这是弥生第一次靠的这么近,他感觉两个人的呼吸都能碰到对方的脸颊,空气中有股暧昧缠绵的味道,让人想要更近一步。
就在他主动要贴上去的时候,弥生狠狠在他身下掐了一把,又立即退了回去,他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轻蔑的看着眼下痛不欲生的弥乐。
弥乐懵懵懂懂的看着他,随后醒悟过来,这才惊觉自己被人戏耍了,内心的羞耻再次越过头顶,可弥生还不打算放过他。
“真是高人啊,是不是被自己也下了一跳?弥乐啊弥乐,迦南怎么会看中你这种人?……”
接二连三的羞辱全部砸在他的脸上,弥生说的越来越难听,也越来越不堪入耳,每个字都想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别说了,别说了!”弥乐闭上眼,心中痛苦万分,……恍惚间,脑中出现了无数个弥生,他们每个都叫嚷着这些。
你不是说你要救他的么?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他,他都成什么样了?他的武功怎么没了?怎么被逐出寺的?腿又是怎么没的?他的钱呢?他不是去过好的生活了么?怎么就被你藏在山洞里苟且偷生了呢?弥乐你好好看看,你的师兄,你的师兄!脑中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竟压过了所有弥乐的声音。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你就是在骗自己,你什么都做不到,你看看他,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忘了你曾经发过的那些誓,你忘了你曾经对他说过了那些话了么?弥乐,睁开眼看啊,看啊!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弥乐闭紧双眼,眉头也越拧越紧。
“不是什么?你就是那么虚伪的人!弥乐,你真令人作呕!”
弥乐突然睁开眼睛,紧闭的双眼竟憋的血红,一手成爪猛地向前方的人抓去,毫无保留的用了全部内力,竟将眼前轻薄的墙一抓洞穿了,似有水声嘀嗒,眼中的血丝这才慢慢推了下去。
方才那幕真真切切,就连水的声音,手臂上传来的粘稠触感,还有那人的重量,都真真切切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弥乐那是真的,弥乐跪坐在地上,视线不敢下移一步,依旧保留着方才惊醒时的动作,血腥味一遍又一遍的骚扰着鼻腔,“师……兄……”
他慢慢将手抽了出来,生怕弄疼了那人,可心中第一次期望那人能开口说上一句,就算是发出个声响也行,可终了那人也没再有任何动静,弥乐跪坐在地上,摸了好半天才找到火折子,颤抖着打开,只见一个面脸污秽的人正死不瞑目的盯着他,他心中一惊,“师、兄,师兄……”
他一身白衣一半都被染成了血红,弥乐还在不停的用袖子擦他身上的伤口,“师兄,师兄……”
他叫了无数遍的师兄,却始终没有人能回应他,后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洞外走去。
可刚出洞,便被外面的人拦住了去路,迦南像是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他满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竟也毫无波澜。
弥乐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可又没了隐藏的必要,“师,师傅……”
迦南从身上解下一把剑给他丢了过去,“你走吧。”
弥乐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和膝盖一起落了下来,整个人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只有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原来撕心裂肺是没有声音的,喉咙像是上了一把枷锁,发不出一点声音,全身除了痛便在没了其他感觉。
“他命该如此。”迦南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心魔未出,不准归寺。”
弥乐茫然的抬起头,“我那日见你,便已有些奇怪,你的心魔需自己拔去。”
弥乐这才想起方才脑中的那些声音,却是像极了心魔,“那,方才,那是心魔?”
迦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方才之事,我并不知情。”
“师傅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将弥生藏在此处,应是万无一失才对。
“归寺既知。”
弥乐苦笑一声,“之后的事,你自己处理吧,明日你便下山。”
“师傅,有……心魔么?”
迦南愣了一下,一言不大的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那把剑,是我一位故友送的,你就带着它下山吧。”
心魔?我现在有么?大抵从你死在我手上那刻开始,我就有心魔了吧,师兄,你待我是何其残忍啊。
弥乐回来的很晚,身上除了一身还未干透的白衣,还多了一把剑,一只酒壶,简单收拾了几件东西,天还没亮,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