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的窗户前，一支白梅立在花瓶里。苏妩妩站在窗户前，嗅着梅花香，亲自看着蛊虫离开。

紧接着她放了一只追踪蛊出来：“跟上那只传讯蛊，但别跟太近。注意安全。”

追踪蛊蹭了蹭她的掌心，立刻不远不近的跟了出去。

“妩妩姑娘，你今天策反小瑶，是想让刘嬷嬷传讯给苏世子，好知道他这次办差的地点吗？”

殷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低沉而优雅，哪怕是说着再严肃正经的事情，都勾人得很。

苏妩妩身后的尾巴有些蠢蠢欲动，像是要冒出来，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说更多的话。

她关了窗，转过身正面看他。

“有这个原因，据我所知，苏世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开府邸，前去办差。外人以为是玄帝给他的差事，但其实不全是。”

“在我的记忆里，有好几次，宫里派人来找他，他都不在。苏世子离开后，往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办了什么事。”

“但我想知道！”

殷震：“所以今天无论小瑶会不会在院子里偷听，你都会办一件，大到足够让刘嬷嬷传讯世子的事情，对吗？”

苏妩妩：“对了哦。不过，策反小瑶，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她上次跟苏嫡女一起过来，我就瞧上她了。”

殷震：“哦？”

苏妩妩：“小瑶容貌出挑，眼有野心，知进知退。这会是一颗好棋。一把好刀。让她跟着我，我连磨刀的功夫，都可以省下。多好。”

殷震赞她：“妩妩姑娘好眼光。”

小瑶当然是好刀，因为她是那个人培养出来棋子。

那个人挑选棋子的要求多，培养手段也极其残忍，能过作为他的棋子活下来，小瑶手段心机就都不少。

不过那个人轻易不会下任何命令，小瑶可以再择一主。

侯府眼线众多，苏妩妩一眼就选中最好的一颗棋，这眼光，堪称一绝。

苏妩妩被夸了，当即笑得跟盛放的花儿一样。

“我的眼光当然好，我看人也一向很准。所以，我的震哥哥你将来一定可以问鼎九州，权掌九玄，名垂万古。

而我，将作为您的谋臣，也青史留名。”

苏妩妩的这次试探，殷震没有反驳。

他确有一统九玄，权掌万界的心思。所以他才不急着坐上太子的位置，而是先清理九玄里各大恶势力。

一个小小的大殷易得，但要一统九玄，稳固万界江山却不易。

有很多事情，他一介白身处理起来，会比皇室身份更方便。

“震相信你的眼光，不过，我问鼎九州之前，妩妩姑娘定会先我一步，声名远播。”

他刚刚也听完了苏妩妩策反小瑶的全程，对她收拢人心，借刀杀人的手段，十分欣赏。

她的才智当一个谋臣，完全足够。

她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些不拿自己当人，对她本人，下手过狠。

苏妩妩抿唇，而后轻松说道：“是啊，恐怕不需要三天，我和二王爷之间的污名，就会传遍殷都。我很期待。不过二王爷那边，就不是期待，而是气愤了。”

“届时二王爷对苏嫡女的怒火，能从苏鸳，蔓延到她外祖姜家，那才妙呢。”

“姜家人为稳固世家地位，近年做下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早有铲除之意。后续的事情，让我来办。”

殷震主动揽事。

苏妩妩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好啊。震哥哥有了铲除奸臣的功劳，一来可以积累名望，收获民心，二来为将来争位东宫，也更有益处。”

她已经在为他行谋臣这事，至于这个位置的名分……早晚会落在她的头上。

……

殷都南郊，荒无人烟的高山悬谷。

生锈的铁镣吊桥，立于万丈悬崖之上。

漆黑的传讯蛊爬过吊桥。然后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苏妩妩培养出来的追踪蛊跟了过去，但只停留在地表，并未跟着下去。

因为它能感到危险。

追踪蛊立刻原路折返。

一盏茶后，有人凭空出现在悬铁桥上，白衣翩然翻飞，君子无双，凌虚而渡。

苏世子：“妩妹妹，你利用起“为兄”还真是毫不客气。如果不是还有事，“为兄”真想现在就回去，好亲手责罚你。”

白衣公子消失在了悬桥尽头。

……

繁华喧闹的帝都街头，权贵云集的顶级酒楼，重臣的府邸后宅……重地皇宫……最近都在议论一件风月韵事。

“二王爷威仪不凡，看着那般正经，竟然能做出同苏九姑娘在院子里亲亲的事情来……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苏妩妩那狐狸精，之前被掳，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她和二王爷早有私情，已经孕有孩子。二王爷想要孩子，又看不上苏妩妩只是庶女，所以让她消失产子。”

“你说错了，二王爷深爱苏九姑娘，但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半点逾越。但那苏嫡女心思恶毒，不能容人，所以让人掳走了苏九姑娘。还九姑娘差点身死。而今九姑娘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二王爷才情难自己。”

“苏嫡女可真是恶毒！”

“无论怎样，苏妩妩的身份和经历，都不配入二王府，若是二王爷纳了苏妩妩，证明他太重儿女情长，难当大任。我等支持他，就有可能失败。”

……

满城议论，纷纷扬扬。

二王爷如今走到哪儿，都能感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但他雷霆手段，先是查清了是谁传出来的消息，紧接着就求娶重臣家的嫡女。

他的举动，直接压下了他和苏妩妩的事情。大家改而议论他和乔嫡女的亲事。

苏嫡女那边得知二王爷改聘乔家女的时候，先是痛哭了一番，然后擦了擦眼泪，带着人冲去了妩园。

苏妩妩听见脚步声后，示意殷震离开。

殷震立即隐匿身形，给来人腾地。

苏嫡女到达院子，不由分说，上前就朝着苏妩妩挥鞭。

“小贱蹄子，你之前勾了本姑娘的夫婿护你，现在他另娉她人，我看还有谁能护着你。”

这一次，苏妩妩没有被动挨打，而是在鞭子要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先卸掉了一部分力量。

鞭子落在她脸上，她的脸也仅仅红了，落下了一道鞭痕而已。